的故事有些不幸,他的祖辈可能属于首都郊区周边那些令人尊敬的有产者中的一员,这一家传到他祖父这辈购得过从男爵的头衔,他们长期、诚实地缴税,甚至额外贡献了一些供皇室家庭挥霍,然而只能一代人享有的虚名没有将儿女们带进真正贵胄们的世界,邵长庚说他父母活着时的事他记不太清了——他父亲是银行经理,住在城里的好地段,在不知道哪一次股灾之后,和妻子在小旅馆里烧热盆炭窒息了自己,因此邵长庚基本上由他哥哥养大。
“你哥哥呢?”苻宁这么问过,他的头枕还在肩膀上。
那又是在他上中学的时候,家族遗传厄运再度散发出腐臭,股市动荡再一次毁了身为期货经纪人的长兄。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乐意扎到股票里?”
“在某一段时候,连傻子都能从里面赚钱,这种事情就有点像海啸,多少水退回大海,就会有多少水涌向堤岸,普通人以为大海在显示慈悲,高高兴兴地跑到沙滩上拾鱼捡贝壳,但他们穷尽所有经验也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
“大海要他们死。”
“你害怕大海吗?”
“所有人都该害怕。”邵长庚回答,他的眼睛不时关注着两侧视镜的情况,苻宁不怎么在意自己坐上的车,以及这辆车是怎么开上路的。
“可你选择穿上了海军制服,我想没人逼你做出这种选择。”苻宁在不算宽敞的驾驶室里坐正了,他觉得军队里大多数指挥官没准都是被自己父亲长辈胁迫利诱着拿起枪的,就像他弟弟苻宣,似乎从出生时就被规定了今后要走的路。
“我挺喜欢自己在大学学的东西,而且,可能在你看来有点庸俗,海军的待遇的确不错。”
“其实我倒是挺高兴你这么说的。”苻宁笑了,透过垂下的纤长睫毛望着海军军官。“我亲爱的丈夫。”
在车子最终停下后,他们吻着纠缠在一起,堕落在情欲中多少让苻宁感到解脱。“你可以直接在后座干我。”在亲昵的间隙提议道,表哥冯文昭就这做过这种事,“我想让你喜欢我。”他在邵长庚耳边低语,顺手向对方腿间摸去。
“停下。”
邵长庚握住了他的手,“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们都很累。”
“别抛下我。”
没由来的,苻宁说了这句话,他确定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这对自己的意义。
“我不会的。”军官抚摸着他的脸,食指贴着颧骨摩挲。
“那现在来干我。”赌气一般,邵长庚的手被苻宁咬了一口。
“得为孩子想想”
苻宁突然觉得他难以忍受邵长庚在继续下去了,他不想时刻背着沉重的包袱,提起他肚子里的血rou,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将胸腔一下下撞得发痛,“这一档子事我都快忘了。”他抽身到一旁,几乎喘不匀气,车外似乎有响动,行人穿着深色裤子的腿映在倒车视镜上,但紧接着,眼部的肿痛似乎卷土重来,幻想开始在镜中交叠,苻宁想闭上眼,或移开视线,却无法做到任何一样,邵长庚能发现的,只是他的突然安静了下来。
试图碰他,苻宁试图躲开,再一次的失败,他失去了大半反抗能力,仿佛被捂住了嘴,扼紧了喉咙。悄无声息的挣扎中,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镜子里的人盯着自己的影像,嘴角的笑却对着他,“你决定让全世界知道你是个叫人轮着Cao过的烂货?”他在问他,苻宁发疯似的打开车门,在出去后又将它重重砸上,他受过伤的腿猛然抽搐起来,走不了几步便摔倒在地上,邵长庚急着去扶起他,而苻宁哭闹不休,像只被剥皮到一半的兔子那样抽搐,他让滚开,却被搂得更紧。
“我劝您不必过于担心诉讼的事,毕竟我父亲是城里最好的律师。”
萧澄向张宗旻报以友善的假笑,他结婚后才明白,更多时候,假的东西更惹人喜爱,现在他父亲的遗产将是他最后的自由保障。张宗旻像极了鳄鱼嘴里的牙签鸟,就靠那一点rou屑吃食,萧澄在第一面时既不觉得他英俊,也不觉得他强壮,好在他的父亲张正镛教会了他应该在何时闭嘴,如果他愿意维持面子上的礼貌,萧澄也愿意继续向他假笑。在崭新的缎面扶手椅上坐下了,那是用他的钱买的,此刻他却不怎么自在。
“您父亲很擅长应对这类财产纠葛?”或是割裂家庭?萧澄在心里想,说出的却是模棱两可的赞语。
年轻的律师站在礼貌的距离之外,侯爵的示意他落座时他才得以在椅子的软垫上放松双腿。“当然,不过您还该看看他经手的那些诉讼离婚的案子”片刻后张宗旻又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之处,他想要无伤大雅地炫耀,却选了错误的对象,“抱歉,可能您并不想听这个,毕竟您的丈夫又富裕,又有大好前途。”
听到这里,萧澄以为自己再没机会从小律师嘴里套出任何东西。
“但他不该以那种态度对您,是不是?”
“先生,您是外人,对我和我丈夫的关系一无所知,贸然说出这种话毫不明智。”
张宗旻紧绷着的身体竟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