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深是被靳显钧送回裘家的。
关门换鞋的时候,裘御穿着一袭宝蓝色睡袍,从二楼阳台一步步走了下来。
“你说的朋友就是靳显钧?”他口气像结了冰,一见面就这么问原深。
原深把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你不是都看到了?”他从靳显钧车上下来时,正看到二楼凭栏站着的裘御。两人的视线有一瞬间的交汇,看样子裘御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裘御说。
原深从他身边走过:“你不需要明白,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你的打算就是接着跟靳显钧纠缠不清?”
“你想多了。”
原深知道裘御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怀疑他心里还惦记着靳显钧,所以但凡有点苗头就草木皆兵,生怕他因为感情问题而放弃多年来的筹划。
“我现在是你爸的人,劈腿那么没品的事我不会做。”原深又解释了一句。
谁料本该是安抚裘御的一句话却起了反作用,裘御眉毛一拧,胸口起伏了两下,是即将发作的征兆。
“你爸还在家,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原深提醒裘御,不想因为争执让裘应弘察觉到什么。
裘御把火气硬生生压下去,弯腰咬着原深的耳廓:“你这人前科累累,劈腿的事做得还少吗?”
原深点在裘御胸前把人推开:“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吱吖一声轻响,二楼的书房门被打开,裘应弘从里面走了出来。
“哼。”余光瞥见裘应弘,裘御轻嗤着退后到安全距离,装作去倒水进了厨房。
原深脸上笑意加深,走几步扑进裘应弘怀里,像ru燕投怀一样,在裘应弘脖颈处摇头晃脑:“我好想你啊。”
裘应弘接住这颗炮弹,哭笑不得:“不就是一晚上吗?”
“一晚上没见也很想啊。”原深把嘴撅起来求吻。
等了几秒钟,没见裘应弘低头,原深气恼地瞪他:“不亲就收回去了。”
裘应弘看着原深亮晶晶的眼睛,终于笑出了声,迅速在人嘴巴上啾了一下:“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喜欢撒娇?”
原深反唇相讥:“谁叫家里的老男人没情趣呢?”
“我怎么没情趣了?”裘应弘很自觉地跟“老男人”对号入座。
原深细数老男人的罪行:“不会说好话,人呆头呆脑的,还是个工作狂我一夜没回来你第二天早上才打电话,这要是真有什么,生米都煮成熟饭了好吗?”
裘应弘抓住原深在他身上乱挠的手,又迅速低头在原深嘴上啃了一口:“这下有情趣了?”
原深捂住嘴:“你偷袭”
裘应弘笑得宠溺,拉着原深回卧室:“好了,你先把衣服换一下,待会儿下去吃午饭。”
“饭都做好了?”
“就等你了。”
原深见裘应弘心情不错,知道一夜未归的事就算揭过去了。裘应弘此人深沉难测,不说话的时候就是尊会呼吸的雕像,但这么久相处下来,原深也通晓了些应付裘应弘的窍门:兴许是年龄大了,裘应弘喜欢看到小情人撒娇胡闹的场面,原深越骄纵他越是包容,倒跟普通的包养关系有所区别了。
午饭结束后,裘应弘出门去了公司,裘御留在家里帮原深收拾碗筷。
两人在厨房里背对背做事,不一会儿,原深感觉有热源靠近,是裘御走了过来。
他将原深困在流理台前,两人几乎额头抵着额头:“你假戏真做了?”
原深把手里的盘子放回碗碟架上,望着近在咫尺的裘御,问:“怎么说?”
裘御捏着原深的下巴尖,手指还带着刚浸过水的凉意:“一回来就跟裘应弘那个老头打情骂俏,你当我是瞎子?”
“没人逼着你看。”
“那你避讳我了吗?每次都是这样,因为各种无关紧要的原因让我回国,又当着我的面跟裘应弘调情,逼我不得不离开这个家你可真是好能耐。”
原深挑眉冷笑:“我跟你爸调情从来不看场合,只能说你出现的时机不太对。”
“呵,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说的?——爬我爸的床只是为了找个靠山,你爱的人还是我。结果呢?一脚就把我踹到国外的人是不是你?先斩后奏的人是不是你?”裘御拿鼻尖在原深脸上细细地嗅,两人近得几乎贴在了一起,“我早该知道,你这个人就没有心,只要能帮你报仇,谁的床你都愿意上。”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什么?”原深说话的气息喷在裘御耳边,一阵清新的草木香袭来,让裘御盯着原深的嘴巴移不开眼。他为什么还要来问原深,当然是因为有些事情,若非原深亲口说出来,他只会永远活在自欺欺人里。
“你真的看上裘应弘了?”裘御用指节在原深唇上擦动,哑着嗓子问。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
原深小幅度地摇头:“做戏不是吗?我答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