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显钧好像发现我们了。”
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原深跟裘御都非常清楚。
他们在海外待了四年,这四年里靳显钧同样不在国内,只不过前者是在北美,后者则是在英格兰;两年前,原深和裘御回国,靳显钧也结束本科学业回到了江城。
当时,原深刚把复仇之手伸向靳家,却越是试探就越不敢轻易动作。靳氏发家早,虎踞江城近百年,根基之深,早已盘根错节,寻常手段根本奈何不了这棵参天巨树,盲目狙击只会打草惊蛇。
面对庞然大物般的靳家,原深油然生出一股力不从心。尽管这点打击并不足以影响到他的决心,但出于慎重的考虑,原深还是决定在暗中进行布置,那么首当其冲的就是要避过靳显钧的耳目。
原因无他,靳显钧实在太了解原深了,要想在这个人眼皮底下做布置,还想要不为人所知,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好在靳显钧在国内只待了一两个月,八月盛夏一过就奔赴北美继续求学了,原深也在那时候成功搭上了裘应弘,借助这股力量将行踪瞒得密不透风。
两年时光易逝,前不久原深接到消息:靳显钧不顾家人反对,毅然中断学业抵返了江城。而没过多久,那边就传来了电邮,说最近有人在打探原深的国内住址。
是原深在美国结交的华裔朋友,是一名。他暂居国外,但时常帮原深远程监控江城这边的动静。
原深回复他问能不能追溯到这人的身份,发来了个地址。原深私下找人查了下,结果追踪到一家私家侦探公司,线索就此中断了。
但说来也巧,这家公司正是原深曾经聘请来跟踪陈家禾的那个,两相结合,原深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便是靳显钧,再加上对方近期刚回国,由不得他不往靳显钧身上怀疑。
原深知道自己藏不了多久了,当下便决定把裘御召回国。他的复仇计划只有裘氏父子最清楚,裘应弘虽然愿意给他提供方便,但这个人对靳家的态度很矛盾,并不能让原深全心信任。相比之下,因某些原因格外仇视靳家的裘御才是原深最天然的盟友。
听了原深的话,裘御一时陷入了沉默。
原深看着他紧锁的眉头,继续道:“这两年你一直往国外跑,我都没去管你,我知道你心里还怨我,但我们筹备六年的事始终是排在第一位的,感情的事先放到一边。”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再走了。”裘御这话就是决定留下陪原深了,他知道原深需要团队,也不放心留原深一个人孤军作战。
原深满意地笑了,眼里却寒光四溢:“我们回来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查清我家当年的真相,二是找出幕后黑手,给我爸报仇。现在明面上的说法都是我爸贪腐,我手上唯一的依据还是你当年的那些照片。从靳家开始顺藤摸瓜的话,谁跟靳家走得近,谁就有嫌疑,除此之外还有原家倒台后的一帮既得利益者。我不求你跟我一起对付他们,但靳家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希望你没忘记。”
裘御长吁一口气,点头说:“我明白。现在能确定是靳显钧他在查你吗?”
原深摇头:“不能确定,但是十有八九了。除了他,我想不出来还会有谁打探我的消息,你那些兄弟们虽然口风紧,但指不定是哪里走漏了。”
“抱歉。”裘御说。那时他们才刚回国,没有意识到要瞒着点做事,导致周围一圈的人都知道了原深回国的事。
原深摆摆手:“现在计较这些也没用了,让他知道就知道吧,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原深的想法是索性就把计划提前,接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他有裘应弘作背书,除非是真的把场面闹得不可收拾了,不然靳家就没法把手伸过来动他。
跟裘御短暂地交流完想法之后,裘御去厨房准备午饭,原深则回了自己房间。
他从抽屉里找出一张不记名电话卡,给一家新媒体公司打了电话。
那边是早就联络好的,只等他一声令下了,双方快速把事情核对了一遍,确定无误后原深就挂掉了电话。
晚上八点左右,裘应弘回来了。
听到关门声,原深从卧室里出来迎接,帮裘应弘把脱下的外套挂好,又帮他解掉领带,动作娴熟而轻柔。
裘应弘今年五十,是原深父亲一辈的,虽然大了原深足足一轮,但身材魁梧,相貌不凡,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英姿。
原深小鸟依人地攀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之后很自然地松开手后退两步,柔声告诉他:“阿御回来了。”
裘应弘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瞥了眼桌上的饭菜,似乎有点好奇:“你今天下厨了?”
原深赧然而笑:“太阳又没打西边出来,怎么可能是我?是你儿子啦,他难得回家一趟,做来孝敬你的。”
裘应弘收回了视线,慢慢落到原深身上,转而问道:“今天一天都在家?”
原深难为情地低下头:“今天不想去上班,就在家睡了一天。”
原深刚回国的时候就进了裘应弘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