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原深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靳显钧平静的睡脸。
窗帘紧闭,将室外的晨光阻隔在层层叠叠的布帷外,只余几缕微弱的光线穿透进来,淡得难以察觉。屋内昏暗静谧,所有陈设都同昨晚一模一样,唯独空气里增添了几分人气。
一种温暖的倦意在这个冬天的早晨腾腾升起,原深收回视线,重新落到靳显钧脸上。
靳显钧不知何时也醒来了,明亮深沉的眼睛直视着原深,像一池蕴蓄了柔情的湖水。
他低声说:“醒了?”
原深点点头,避开他的视线,掀开被子下床。
洗漱的时候,原深拿余光去瞟靳显钧,见他无声地站在床下穿衣服,身材颀长,系扣子的手有条不紊。
原深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吐掉口中的牙膏沫,漱口后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这才总算从困意中清醒过来。
这时,靳显钧已经穿好衣服来到他身后,伸手环抱住原深,把脸贴在原深脸颊边,亲昵地吻了一下:“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原深愣了愣,昨晚的情形迅速在脑海中回放了一遍,“试一试”这三个字瞬间闪现出来。
“你先别这样。”原深迟疑着说。他虽然某种意义上默许了靳显钧的靠近,但还需要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靳显钧眼角弯了弯,明知故问道:“你觉得太快了?”
“你不觉得吗?”
“我已经策划很久了,在昨天之前。”
“什么?”原深吃惊地问。
靳显钧摸摸他的头发:“你以为告白的事只是一时兴起?”
“不然呢?昨天你不是跟着我才来的吗?”
“不是昨天也会是后面几天,我看昨天晚上气氛不错,就把日子提前了。”靳显钧说。
且不说昨晚的气氛怎么就“不错”了,靳显钧口中的“策划已久”在原深看来就是毫无铺垫、突如其来。原深早知道靳显钧是个心里主意很深的人,他自己性格有些大咧,时常猜不透靳显钧的想法,但也没想到两人的频道会相差这么多。
其实原深心里还有个顾忌,那就是对于陈家禾,靳显钧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这个问题有些敏感,原深下意识地想囫囵揭过去。
“好了,你别多想,既然你觉得发展快了,我们就慢一点。”靳显钧拿起架子上的毛巾,帮原深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像给小孩洗脸一样,铺天盖地就是一顿搓。
“靠!你会不会洗脸啊”原深的思绪被靳显钧打断,鼻子嘴巴眼睛全捂在了靳显钧手里,五官被弄得一阵扭曲。
靳显钧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按住原深的脑袋,靳显钧把他脸上的各个角落都擦了一遍,确定干净了才把人放开。他笑眯眯地检查自己的“手工成果”,看起来很满意地说:“不是挺干净的吗?脸都擦红了。”
原深一把夺过毛巾,恫吓道:“有胆量我也让你体验一下”
靳显钧坏笑着把脸凑上来:“那就却之不恭了。”
“滚你丫的!”原深手一抖,将毛巾摔在了他脸上。
一段莫名开始的打情骂俏后,两人终于收拾好衣冠,去了酒店前台办理退房手续。
原深和靳显钧家住得近,靳显钧将原深一路送到家门口,临走前,拉住了原深的手。
原深半推半拒地甩甩手,见甩不掉就放弃了。他瞄了眼自己家窗户,小声嘀咕:“你干嘛啊。”
“我想亲你。”
原深凶巴巴地瞪他:“休想,这里是我家门口。”
“阿姨在家?”靳显钧问。
“在不在都不行。”原深一口否决。
“你讲点道理。”
“没有道理。”原深露出一贯嚣张的表情。
嚣张的人最怕强权,靳显钧知道跟原深做口舌之辩是不成的了,干脆就把人拉过来直接“啵”了一口。
得逞后,靳显钧一秒恢复了平常模样:“这下可以了,你进屋吧,顺便帮我向阿姨问声好。”
原深向他比了个中指,愤愤然转身回家。
直到进了家门,把门锁上,原深的面色才恢复如初。
他在玄关处脱了鞋,把外套解下扔在沙发上,听见厨房有动静就走过去瞧瞧。
“妈?你怎么在家?”
原夫人穿着曳地的居家服,腰上系了条围裙,正握着水果刀切水果。她年逾四十,面貌上初显岁月的痕迹,但身姿婀娜、骨rou匀停,黑油油的长发高高绾起,神态端庄,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
把切好的水果一一装盘后,原夫人洗了刀、放下卷起的袖子,端着果盘往客厅走:“昨晚就回来了。”
“”原深挪了挪脚,“昨晚我住同学家了,就没回来。”
原夫人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坐下来好好说,急着回房?”
“有什么话不能现在就说?”
“坐下来吃块水果,专门给你准备的。”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