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唇相接,独特的触感让原深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陡然发麻,双眼直瞪瞪地望着靳显钧。
靳显钧的吻就如同他这个人,从容、冷静、强势,只于细微处透露了些许热切和渴望。
起先是浅浅的,靳显钧轻轻地啄吻原深的嘴唇,再然后,趁原深惊呆之际,他得寸进尺地想要更深一步探索。
原深恍然惊醒,猛地回神推开了他。
嘴唇上还残留着shi润的津ye,分不清是对方的还是自己的。原深两眼发黑,惊愕、诧异、慌乱、愤怒面色不断变化,最后定格为被侵犯后的躁怒。
心火驱使下,原深一拳便砸在了靳显钧脸上,靳显钧站着动也不动,结结实实地受了这一下。
踉跄后退了两步,他稳住身体,抹了把被打的地方,微笑着说:“手下留情了?”
原深死死地盯着靳显钧,“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在你眼里我是在发疯?”
“难道不是吗?”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原深不知道还该不该将对话进行下去了。他似乎能猜到靳显钧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但他连想想都觉得异常羞耻。他心里埋怨丛生,恨不能把时间倒回到五分钟前,那时候他就应该硬下心肠闷着头离开,而不是傻站着跟靳显钧理论。
“而你都做了些什么事,你真的也很清楚吗?”靳显钧不疾不徐地开口,声线分外柔和,却带着某种仿若错觉的蛊惑和Yin沉。他说:“从一开始,你就反感我跟陈家禾走得太近,为了监视我们,甚至雇人跟踪;接下来,你又毫无理由地针对起了陈家禾,接二连三地出手,一门心思陷害他;再然后,同样是喜欢男人,你对我和陈家禾的态度却截然不同,既然都那么恶心同性恋了,为什么还能跟我做朋友?这些都意味着什么,我看你是一点也没有想过。——是我亲你在先,你可以打我,但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真的有那么生气吗?”
越说到后面,靳显钧的话锋就越发凌厉。他诱导着原深往某个方向上联想,像是挖好了陷阱、做好了饵,只等迷途的羔羊往里面跳。
原深不笨,甚至可以说很聪明。之所以对付陈家禾的手段那么拙劣,不过是因为从没真正把陈家禾放在眼里。他有背景、有地位、有所依仗,便养成了做事不计后果的劣习,就连做坏事也敢坦坦荡荡,究其根本,其实就是顺风顺水惯了。
正因为脑子不笨,靳显钧话里话外的意思,原深都听明白了。
但他宁可自己没听明白。他不由自主地跟着靳显钧的思路走,越走便越举步维艰,犹如深陷泥潭,想着挣扎,却又被顽固的烂泥紧紧束缚了手脚。
他为什么要跟陈家禾作对?当然是因为看不惯。为什么看不惯?因为陈家禾虚伪怯懦。虚伪怯懦的人他就都讨厌吗?原深不知道。那为什么将靳显钧区别对待?为什么尤为反对他俩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话,原深宁愿一直活在掩耳盗铃里。事实上他不是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他还不至于迟钝到那种地步。但原深有自己的贪心,他既想霸占着靳显钧只做朋友,不想成为不容于世的“异端”,又不允许靳显钧去跟其他人来往。
而一旦事情不能顺他心意了,他别无他法,没办法对靳显钧做什么,就只能把陈家禾当作靶子反复打击。
房间里的气氛急转直下,全然没有了不久前的温情。靳显钧咄咄逼人,展现出了从未在原深面前显露过的一面。
原深的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白,他强自分辩:“怎么可能不生气?你是觉得一拳还不够?”
“你不要指望能含混过去。”靳显钧扬了扬眉,没有放过原深,继续说,“好,那我再问你,一天给我打二十几通电话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只要我想,跟谁不可以一天二十几通电话?”
“不可能。”靳显钧果断地说,“只会是我。”
原深默然。靳显钧就像个独断专横的暴君,通过逼迫别人来奠定自己的地位,逼着原深正视对他的感情,却能把自己从这场漩涡里摘得干干净净。
原深不想维持这样被动的局面,也不想让靳显钧借口舌之利而置身事外,索性便主动出击,反驳道:“你凭什么那么肯定?你说了这么多,是想逼我承认什么?承认我看上你了?呵,笑话,喜欢男人的是你又不是我。”
他从床上起来,逐步向靳显钧靠近:“先别说其他的,就解释下你为什么要亲我吧。给我个合理的理由,也许我能相信你只是一时情不自禁,或者你干脆就说把我当成陈家禾了吧,要么就是单纯用来试探我的?理由我都帮你想好了,你三选一吧?”
原深一边说着一边找回了感觉,思路豁然开朗,即便他此时内心明确了对靳显钧的感情,也并不妨碍他在靳显钧面前拾起往日作风。反正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不喜欢,再反咬靳显钧一口,靳显钧就算看明白了也奈何不了他。
原深的心思确实被靳显钧看得分明,但他盈盈而笑,表现得不急不恼,坦然说道:“哪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