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两人转了一遍,没发现任何异样,又走进后面院子,这里原是厨房和柴房。张夼站在柴火垛前,突然咦了一声,喊青檀过去。「怎么了?」「你看。」青檀走到他旁边,顺着张夼手指一看,空地上有个小洞,旁边还有些干粪便。青檀心里一动,温秀才在鬼园偷养了一条狗?「川哥,你闻闻是不是狗屎?」张夼:「……」墙边竖着几根木头,旁边散着一条捆柴火的绳子。青檀拿起来几根木头比了比,选了一根插进那个洞里,刚刚好。张夼奇道:「插在这里做什么用?栓狗?」青檀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木棍,摇头道:「栓狗用不了这么高,何况这木头插在地上,狗使劲一拽就松了。」张夼捡起地上的绳子,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毛,「这是狗毛吧。」青檀恍然道:「青天塔,鬼园,城门,刚好是一个方向。温秀才来鬼园之前,先故意绕到青天塔,让人看见他,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何一早出门,辰时才去骡马行租车前往京城。乔娘子丈夫的坟在城外,她领着玉郎出城,刚好经过鬼园附近。温秀才把狗从鬼园牵出来,利用这条狗帮他除掉了乔娘子。」「不错。木桩,绳子,狗屎,全都是物证,人证也有了一个,就是那个叫尾巴的乞丐。」张夼摸摸下巴,「不过还有一个难题,温秀才就算在鬼园悄悄养了一条狗,又是如何调教这条狗去咬乔娘子的?」「我猜他是用这根木棍套上衣服,模仿成乔娘子,让狗扑咬。」青檀把木桩抽出来,倒过来一看,插进洞里的那头,有一些明显的齿痕和爪痕,她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张夼不解道:「这种训狗的伎俩,我也听闻过。但是那天早上,乔娘子母子同行,那条狗怎么就知道单单去扑咬乔娘子呢?」他凑近查看木头上的齿痕,忽然道:「奇怪,这木棍上面有一股怪味。」「什么怪味儿?」张夼抽抽鼻子,「像是狐臭味。」青檀忍俊不禁。张夼正色道:「你别笑,这上面的确是有一股狐臭味儿。我们用毒的人,嗅觉比狗鼻子都灵。」青檀收起笑意,低头再仔细一看,那些齿痕爪痕划过的地方,明显颜色浅了些,彷佛这根木棍的外面刷过一层清漆,她抬眸看向张夼,「一根准备当柴火烧掉的木棍没必要要刷漆吧。」「不是漆,味儿不对。」张夼拿出匕首,在木棍表面细细刮了一层碎屑,然后用银针滚了一下,没毒。青檀问:「是什么?」「不知道。」张夼窘笑:「如果是毒物,我能分辨个八九不离十,这没毒的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为什么要在木棍上刷一层没毒的东西,如果是温秀才做的,究竟有何用处呢?青檀心念一动,忽然说了句,「这上面有狐臭味。你说乔娘子会不会是有狐臭?」张夼恍然道:「有可能!不然那条狗怎么就单单咬她,不咬她儿子!」青檀拍了拍手,「你把东西拿去找沈从澜吧。」张夼嘿了一声,瞪着眼睛道:「咱们一起去啊,这功劳有你一半,岂能我一个人独占。」青檀无所谓道:「功劳都算你的。」张夼不领情,皱着眉道:「阿檀,每次咱俩一起办事,你都把功劳让给我,我一个男人,脸皮也没那么厚吧?」青檀莞尔失笑,「川哥你别不好意思,我和你不一样。我做风喉不是为了立功改换门庭,我是欠了师父的,等我替他了结一件事,我就退出风喉。」张夼立刻道:「什么事?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青檀有点烦躁的踢了一下脚下的绳子,「找一个人,叫佛狸,小时候是个和尚,现在未必是。」「什么叫现在未必是?」「这些年我和师父打听了许多寺院,没找到这个人,可能是还了俗。」人在寺里,范围还小些,一旦还俗,更加的大海捞针。「他有什么特征?」「肤白貌美。如果没长残的话。」张夼噗嗤乐笑了,「肤白貌美算什么特征?我在京城的小馆里能给你找二百个信不信。」青檀白他一眼,「要是容易找,我和师父还能忙活十几年没信儿。」张夼问道:「还有没有别的特征?」「还有个东西。」青檀犹豫了犹豫,把镂空金球掏出来给张夼看,「据说是南越皇族用的东西。」张夼对金球没什么兴趣,紧盯着里面的蜡黄珠子看了看,又凑到鼻子底下使劲嗅了嗅,然后,两只眼睛都在放光。「这金球是不是南越皇族的我不清楚,不过这里面的珠子,可真是个好宝贝。」「很值钱?」「这叫辟邪珠,产自西域,珠子的香气可保留数百年,佩戴身上,一切毒虫毒物都避而远之。」青檀没什么反应,不激动也不兴奋,抬着冷艳的下颌,一副不稀罕的样子。
张夼好奇的问:「这东西很少见,千金难买,你那来的?」「他送我的。」张夼倒吸一口气,「哎呦他可真大方。这玩意可以做传家宝的,能用数百年。」青檀嘁了一声:「我被他抢走的东西,可比这个辟邪珠要贵重的多。」张夼被吊起了好奇心,眼巴巴问:「什么东西?」青檀往外走了两步,回眸冲他顽皮狡黠的一笑:「不能告诉你。」张夼:「……」 10两人在鬼园门口分开,张夼去县衙找沈从澜,青檀回风云镖行向江进酒复命。路过普渡寺,她顺便看了一眼粥棚。讨饭的乞丐们已经散了,蓬莱和老常正在收拾粥桶,准备往车子上放。李虚白依旧坐在粥棚里,旁边围着两三个乞丐,他竟然正在给一个老乞丐号脉。那老乞丐脏兮兮的头发纠缠成一块灰饼顶在脑袋上,一张树皮样的老脸,因为脏污不堪,五官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