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是下官。”萧时晏从灌木丛后站起身,他面色沉静,举止从容行了一礼。五皇子眯起双眼,看清楚对方是萧世子后,他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忽然扬声道:“不对,小王方才明明听到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说到此处,五皇子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他斜嘴一笑:“看来萧世子和小王一样,觉得皇贵娘娘的寿宴无趣,出来找些乐子,不知让萧世子落下红尘的女子,是那一家的小姐啊?”五皇子心想,萧国公府他是得罪不起,不过只要抓住萧世子与其他女子幽会的把柄,那就有办法封住对方的嘴。只见灌木丛间微微摇动,不一会儿,一位身穿黛蓝羽袖月华裙的女子仿若从乌云后钻出来的月亮,徐徐站起身。瞧见此女的容貌,五皇子一对眉毛高高扬起,嘴巴大大张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还请五皇子不要将小女和萧世子在一起的事告诉太子。”女子声音怯怯的,透着几分乞求的味道。五皇子愣怔好半天,才逐渐从震惊中醒过来,他不由冲萧时晏竖起了大拇指,语气充满敬佩:“萧兄真是了不起啊,干了小王生平最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姜玉竹:萧时晏:五皇子此时全然忘记他被人撞见和妃嫔厮混的事,心中只觉得大为畅快。太子如今在朝中春风得意又如何?自己的女人都被撬走了,还傻乎乎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萧世子表面看上去光风霁月,想不到骨子里却是个风月高手,竟敢去睡阎罗的女人。真是让他甘拜下风!五皇子一身轻松,唇角噙着坦然的笑意:“既然大家都是来寻刺激的,今夜之事,不妨就烂在彼此的肚子里。”姜玉竹毫不意外五皇子会想歪,毕竟修葺至一半的东宫偏僻又昏暗,会来此地幽会的人,必然有着见不得光的秘密。纵然她和萧时晏之间清清白白,可她手中拿着养神丹,若是把事情闹大引来禁卫军,那萧时晏帮她从丹药司窃取丹药一事便藏不住了。思来想去,姜玉竹觉得五皇子这样误会也挺好,双方互有“把柄”在手上,才会安心。她冲萧时晏递去一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拱手对五皇子承诺必会对今夜的事闭口不言。在临行前,五皇子笑眯眯看向姜玉竹,意有所指道:“姜小姐,太子现如今看上去不可一世,可他注定斗不过大皇子,你若是个聪明人,就牢牢把握住萧世子,免得陪着那个阎罗落个香消玉损”姜玉竹蹙起眉心,却还是佯作羞臊地垂下头,躲在萧时晏身后,没有搭腔五皇子的话。为了不引起寿宴上宾客们地疑心,她和萧时晏在返回的路上提前分开。负责把风的周鹏一脸愧疚道:“姜小姐,属下办事不利,东宫外墙有太多缺口,我瞧见五皇子他们进去的时候,已经迟了。”姜玉竹摇了摇头,宽慰道:“无事,还好你没有贸然进来,不然五皇子见到你,恐怕就没那么轻易糊弄过去了。”她重新回到宴席上,瞧见殿中气氛十分热闹。原来是耀灵帝命内侍省从海石国重金寻到了一座十尺高的红珊瑚玉石盆栽。这座红珊瑚玉石盆栽尺寸硕大,足足让十二个宫人合力一起才能搬动,放在大殿里展示时,血红色的玉石质地莹润剔透,在烛光下鲜红透亮,看得宾客们啧口称奇。像这样正红色的珊瑚玉石盆栽,惟有一国之后的身份才能匹配得上。殿中众人心里不免打起了鼓,莫非皇帝有心要将悬空二十年的后位添上人了?若是皇贵妃当上皇后,那大皇子岂不是要成名正言顺的正宫嫡子。就在众人暗自揣摩皇上心意的时候,一封千里加急的军务情报传进大殿。大燕始皇立有祖训,历代皇帝在宫中收到边境军情,务必要放下手头上事务,优先处理军情。耀灵帝浓眉微扬,挥手叫停教坊司的一众礼乐官,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静到落针可闻。坐席上,宾客们屏气敛声,目光看向风风火火冲进大殿的斥候。风尘仆仆的斥候行过礼,撩开衣摆跪在鎏金方砖上,扬声道:“启禀陛下,十日前夜里,有一队匈奴骑兵杀进雍州大营,当日靖西侯正在营地里安歇,经此变故,侯爷他不幸罹难。”此讯一出,顿时炸起殿中百官一片哗然。皇贵妃身子晃了晃,素手一颤,鸾凤纹金尊脱手坠落,叽里咕噜从一层层金阶滚落至殿下,最终撞上大殿中央摆放的红珊瑚玉石盆栽。耀灵帝顾不上宽慰一旁伤神的皇贵妃,他双手撑着龙案猛然站起身,急声问道:“雍州大营可有被匈奴人攻破?”跪在地上斥候急忙否认,直言那伙夜袭军营的匈奴人只在营地里放上一把大火,又趁乱冲进主帅幄帐,将睡梦中的靖西侯砍掉首级,随后便扬长离去了。得知雍州城平安无事,耀灵帝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回赤金龙椅上。“父皇,雍州大营固若金汤,这伙匈奴人是如何越过高山,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大营,又是如何在刺杀靖西侯安然离去?更何况,匈奴人只斩杀军营里主帅,却没有趁乱攻城,此事很不合理,儿臣认为这其中必有蹊跷!恳请父皇让儿臣前往雍州大营查看!”大皇子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他看向对面神色平静的太子,紧握双拳,疾步走上殿,恳请耀灵帝派自己前往雍州。靖西侯虽死了,可雍州大营的兵权绝不能丢,大皇子笃定此事和太子脱不了干系,唯有先稳固雍州的局面,阻止太子趁机揽权。皇贵妃趴在耀灵帝肩头,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哭声悲切,字字啜血:“陛下,臣妾的兄长战死了,臣妾从今以后就没有兄长了唯有陛下”今夜是皇贵妃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