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棚屋里,唯一的光源便是墙上小小的窗户,阳光穿过木窗缝隙,在脏兮兮的地面上投下狭长的光斑,积年的灰尘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处处透着一股腐败的气息。韩溪云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她这是在哪?她踉跄着跑到窗口,双手紧紧抓住封死的木栏,放声呐喊起救命。可她扯着嗓子喊了许久,萧瑟的院落里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就在她陷入绝望时,一道身影终于出现的窗口。男子双眸清澈,肤白俊逸,清贵若玉,不染纤尘。韩溪云如看到了救星,她奋力从木窗缝隙伸出手臂,哭喊道:“表哥,救我”可男子却是淡淡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盛满淡漠。韩溪云这才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挣扎着向外伸出的手臂僵直在半空中,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表哥,纵然我设计了姜家小女,可我全是为你好啊,我我只是想帮你在大皇子面前谋得一个好前程表哥你放我出来好不好,我保证出去后,会对姜少傅的身份缄口不言我我也再不会对你有痴心妄想了!”“表哥若是不信,我我愿意发誓,我愿意发毒誓!”萧时晏目光平静看向狼狈不堪的女子,淡淡道:“你可知你与她有什么不同?”韩溪云的哭喊声渐渐小了下来。萧时晏唇角浮起嘲讽的笑意:“她的状元之位是凭真才实学所得,她在朝中谨慎行事,甚至比普通男子还要努力,她始终会为家人着想,为太子着想,甚至是为我着想。”“而表妹你,从始至终只会为自己思虑。你为了满足私欲谋害平乐公主,设计陷害姜少傅,将萧韩两大世家置于太子的对立面。我已经同韩伯父商议过了,以后就将你关押在此地,每日会有人来给送饭菜,置于韩家那边,韩伯父会对外宣称你在为祖母上香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从此下落不明”韩溪云惊恐地睁大了眼,她颤声道:“表哥,你是要将我一辈子都关在这里吗?”萧时晏语气无波:“萧伯父的意思,是要永绝后患,我念你曾对祖母有过孝心,恳求伯父饶你一命。”韩溪云呆呆怔住,她的父亲,从小将她视作掌上明珠的父亲,竟然要杀了她?姜玉竹那个天煞孤星的父亲都不曾要了她的命啊!这一刻,韩溪云感到万念俱灰,她冷笑了一声,笑声越来越大,神情亦愈加癫狂。“表哥,你与那女子有了肌肤之亲,你以为太子日后会放过你吗?”“你睡了太子的女人,太子日后会对你报复,对整个萧家进行惨无人道的报复哈哈哈,你和那个贱人的下场,会比我还惨,哈哈哈”韩溪云清楚鸳鸯醉的威力,姜家小女在那种药效下,定会媚态横生,匍匐在萧时晏脚下乞求垂怜。面对投怀送抱的姜家小女,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更何况表哥对那个女子爱得如此深沉。萧时晏眉眼平静,他轻轻按住肩膀上的伤口,琥珀色的眸子光亮黯淡,轻声道:“我没有碰她”韩溪云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似是不敢相信萧时晏说的话,将沾满泥泞的脸紧紧贴在栏杆上,目光癫狂,嘲讽道:“不可能你怎会忍得住,我不信我才不信,你们定是怕太子知晓真相,才故意隐瞒下来,放我出去,我要见太子,我要在天子面前揭发你二人的苟且之事,让太子千刀万剐了你们这对狗男女”“萧时晏,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没碰他,你为何不碰她?你不是爱她爱得要死,连我这个表妹的死活都不顾,连萧家未来的荣华也不要了?”“萧时晏,你个懦夫,你个傻子,你现在心里定然后悔死了吧,哈哈哈,悔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啊哈哈哈”萧时晏没有再听韩溪云的疯言疯语,他神色淡漠的转过身,对身边的亲卫冷声道:“喂她喝下一碗哑药,让院里的嬷嬷好生看管,吃喝上不必亏待她。”“奴才领命。”耳畔传来车轴辘辘的声音,姜玉竹感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被颠散架,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车厢里,身上裹着太子的玄色蟒纹大氅。迷迷糊糊中,太子清隽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小心托起她浑身酸软的身子,将温度刚好的热茶送到唇畔。可姜玉竹实在是太累了,虽然嗓子火辣辣的疼,可她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她看到太子皱了皱剑眉,仰头饮下青柚杯盏里的茶水,那形状较好的薄唇压了下来。唇齿相渡间,温热的茶水抚平了喉咙间痛意,姜玉竹微微扭转身子,想撑着双臂坐起来,包裹在肩头的玄色大氅簌簌滑落,露出的雪肤上布满了朵朵开至浓艳的红梅。她眼皮子颤了颤,一时间眼神都不知道该落在何处。“殿下臣的衣裳呢?”一开口,才发现她的声音哑得可怕。她听到太子轻轻笑了下,餍足的语气透着缱绻笑意:“少傅的衣裳用来绑住孤的手腕,后来孤在挣脱时扯坏了。”姜玉竹:“”不可能,定是太子又在哄骗她。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姜玉竹倚靠在太子结实的臂弯里,鼻尖满是熟悉的雪松香气,她忽而觉得很踏实,又或许是不想面对,亦不想去回忆刚刚发生的事,干脆放纵困意蔓延,又沉沉地昏睡过去。再度苏醒来时,她已是在太子府的寝室里。清晨阳光透过轩窗洒落进来,这道暖洋洋的日光正好将窗边的一把紫檀木摇椅笼罩其中。这把摇椅是供太子在午后批阅完文书小憩所用。平日里,太子会身着便装,一袭皎白暗纹锦缎长袍,手握书册,侧坐在古朴的紫檀木摇椅上,男子长腿交叠,姿态慵懒而优雅,偶尔会抬起那双昳丽凤眸,抓到她偷偷打量的目光,太子眼角眉梢会勾起弯弯的弧度。“少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