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卑职参见太子殿下。”男子长身鹤立,一袭玄袍压身,淡淡睥向跪在地上的御林军,因他背逆着光,笼罩在黄昏光晕下的俊容看不清神色。却也让这些御林军心里愈加打颤,不知晓太子将他们刚刚那些胡话,听进去了多少。“你们为何没有守在嘉乐身边当差?”听到太子清冷的语气,几名御林军面面相觑,心想这里面的缘由,难道太子殿下不清楚吗?殿下您的少傅,正在和公主打得火热呢!就在几个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的时候,周鹏扭着一个女子的手臂快步而来,沉声道:“启禀殿下,此女躲在枫树后面,她看见殿下审问这几人时,便鬼鬼祟祟地想要离开。”詹灼邺觉得周鹏擒拿的女子有几分眼熟,仔细回想,发现此人应是常年跟在嘉乐身边的侍女。嘉乐和小少傅在搞什么名堂?詹灼邺让周鹏先将几名御林军带下去,唯独剩下这名战战兢兢的侍女,他缓缓摩挲着指上的紫玉扳指,冷声道:“你与孤说一说,嘉乐都做了什么?”侍女本来就心中发虚,被气场强大的太子寒声一问,吓得她抖筛子似的交代出平乐公主与韩溪云之间的谋划。“奴婢听从公主的话,准备过上半个时辰便去屋内查看情况,可奴婢方才过去看时,远远瞧见萧世子冲进屋子里”侍女的话未说尽,她就见太子面色陡然一变,男子仿若一阵黑色的疾风,绣金玄色衣摆在半空打了个焦急的旋,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幽谷夜色满树枫叶在夕阳下绯红欲滴, 像燃烧的火焰一般热烈灿烂。男子玄色眸底倒映着这抹绯色景致,仿若燃起滔天的熊熊烈火。忽而间,詹灼邺疾驰的步伐顿住了, 他剑眉微敛, 深邃瞳仁里泛起阵阵涟漪。不远处,萧时晏怀中抱着一人,正朝他一步步走来。他怀中的女子浑身上下被一件碧蓝色千竹云纹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乌发散乱的小脑袋和透着粉红的耳尖。离得近了,詹灼邺清楚看到裹在女子身上的碧蓝色披风上, 赫然有一道血痕。他的眸光骤然冷了下去,压抑的呼吸里透着沉沉的痛,心口苦涩的浪chao翻江倒海,虽然他极力克制, 可那暗沉的眸光还是暴露出他此时支离破碎的心境。詹灼邺喉头滚了滚了, 颤着手臂从萧时晏怀中接过女子。小少傅仿若寻到亲人的小猫崽, 脑袋一靠上他的胸膛, 就忍不住用红彤彤的面颊一下下蹭着他, 口中嘤咛着:“殿下殿下”詹灼邺强忍下心口蔓延的哀伤, 眸光怜惜凝视小少傅拧着细眉的面容, 哑声道:“孤在这里”终是他来迟了, 没有守护好她。萧时晏一手捂着手臂,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太子殿下, 姜少傅中了‘鸳鸯醉’,她身上的药性还未解除”詹灼邺倏地抬头看向萧时晏,眉眼间满是不可置信的狐疑。可当他的视线落在男子渗出鲜血的手臂上, 顿时清楚小少傅身上那道血迹的由来。压在心头的重石骤然卸下,詹灼邺看向萧时晏的目光有些复杂。“多谢萧世子。”他郑声颔首道。“殿下, 那间屋舍还有昏迷不醒的平乐公主和韩家小女,臣恐怕要向太子借一些人手,好妥善处理此事。”“孤已经下令封锁整座山,稍后会有周校尉为世子差遣。”詹灼邺看向面色苍白的萧时晏,又道:“你先处理好伤口。”“臣领命。”二人商议如何善后之际,女子皓腕挣扎着从披风里伸出来,葱白细指紧紧抓住太子的衣襟,用力地扯了扯。詹灼邺感受到怀中小少傅的急切,他蹙起剑眉,没有继续逗留,抱着姜玉竹转身离去。萧时晏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他清俊的眉眼间染上了丝丝哀伤,缓缓闭上了眼。脑海中浮现出女子醉颜微酡的绝色面容,她眸底溢满了柔情,双颊晕开粉红,唇瓣微微开合,气息如兰。面对自己爱慕多年的女子,萧时晏无法自拔,他忍不住俯下身,想要去吻她的唇瓣。若即若离之际,他听到女子喃喃的那一声:“殿下”女子极轻的声音,却似一道惊雷,劈醒他即将崩塌的理智。萧时晏毫不迟疑取出隐藏在玉佩里的匕首,寒光一闪,狠狠割向了他的手臂。汩汩流动的鲜血退去了体内翻滚的热意,而女子见到刺眼的血迹,好似也从迷茫中清明了几许,怔怔看着他道:“太子殿下”萧时晏敛下眸底翻滚的情愫,将女子用披风包裹严实后,才横抱起她,沉声许下承诺:“我带你去找他。”金黄的太阳渐渐向西沉去,远处山峰顶端笼上了一层暮色的薄纱,山体轮廓变得愈加朦胧起来。或许是男子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唤醒姜玉竹一丝神志,她从昏昏沉沉中醒来,觉得身上热得难受,体内汹涌的燥意诱着她想褪去所有衣裳,再再“乖一些,不要乱动。”
姜玉竹费力睁开双眼,入眼是太子清冷俊美的侧颜。太子真是俊啊,从这个刁钻的角度看去,男子的下额线条流畅又好看,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连浮动的喉结都充满了有男子气概。姜玉竹不由觉得自己更难受了。她伸出手捏了捏太子的脸皮,觉得入手微凉,舒服得她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软弱无辜柔荑又想往男子衣襟口里钻。詹灼邺被女子频频伸出的魔爪扰得拧起眉心,只得柔声安抚:“少傅再忍耐片刻,孤马上带你回府,让大夫给你施针排毒。”姜玉竹脑袋昏沉,她算了算,从宝华寺到太子府需要一个半时辰的车程,那她还要像这样难受上一个半时辰。体内的火越燃越烈,仿若血ye都化作了岩浆,烧得她口干舌燥,而眼前的男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