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妄大师提到的那位宫中故人,是谁呢?”詹灼邺垂眸看着女子水盈盈的乌眸,剑眉微拢,淡声道:“是端妃。” 昔年真相对于净妄大师提到的故人, 姜玉竹感到意外又合乎情理。意外的是,多年来在宫中默默无闻,与世无争的端妃竟会是暗中帮助的太子的神秘人。不过端妃对当年先皇后的恩情一直谨记在心, 因此她又觉得合乎情理。从太子略显困惑的目光中, 姜玉竹看得出太子对这个答案同样感到意外。“殿下与十皇子的交情不错,难道十皇子从未对殿下说过端妃当年做的事?”詹灼邺摇摇头,他眉心微微动了下,沉声道:“十弟对此事应不知情,当初孤之所以会助他从沈家拿家业, 是因孤受命去江南整顿漕帮,沈氏族长想要独占江南漕运,孤就顺水推舟,帮了他一把。”听过太子的解释, 姜玉竹双眸一亮, 她若有所思道:“或许正是因殿下误打误撞和十皇子交好, 才没有让皇贵妃生出疑心, 端妃这些年来对外不闻不问, 却在暗中对殿下相助, 应是有她的目的。”至于这个目的, 只能找到端妃本人询问清楚了。嫔妃们居住的后宫, 太子和臣子都进不去,不过姜玉竹却有两个身份。于是乎, 快要到婚期的姜家小女顺理成章从江陵老宅赶回京城,陪同太子入宫面见圣上。这日,天高气爽, 碧空如洗。在出姜府前,姜玉竹特地梳妆装扮, 换上殷氏备好的芙蓉色长裙,双襟和袖口上绣着浅粉色的蔷薇花卉,胸前是淡黄色飞莺刺绣锦缎裹胸,走动间裙摆微微摆动,身姿如清风拂柳般婀娜轻盈,俏丽动人。詹灼邺在宫门口看到姜玉竹从马车里出来时,他的眼波闪了闪,举步上前牵住女子柔荑,俯下身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蛊惑道:“少傅下次回到太子府时,记得带上这件衣裳。”男子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廓,看到周围宫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姜玉竹双颊染上一抹绯色,她推开太子,紧绷起脸皮:“还请殿下注意言行。”詹灼邺笑意愈深,小少傅即便换回了女儿身,也不忘时刻端着小小师长的架子。可惜那夜热烈恣肆的少女犹若昙花一现,因要调理身子,詹灼邺只好放姜玉竹回姜宅修养。初承雨露的少女犹若悄然绽放的花蕾,青涩的花瓣儿一经舒展开,透出沁人心脾的芬芳,颜色明媚,美得照耀夺目。皇城中来往的宫人看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牵着女子款步而行,男子清冷的眉眼好似注入一丝阳光,英俊面庞上含着温和的笑意。再看人比花娇的姜家小女,直叫人感叹太子和未来的太子妃二人甚是养眼登对,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姜玉竹和太子来到晏安宫面见皇帝。耀灵帝头一次见到姜家小女,他惊讶地从龙椅上坐起身,揉了揉龙珠子。不只是耀灵帝,就连在朝堂上与姜少傅打过交道的几位阁老,同样是望着殿中袅袅婷婷的女子,面露惊讶之色。姜玉竹谨记宫中礼仪,颔首垂眸,柔声道:“臣女叩见陛下。”女子一开口,嗓音轻盈,婉转动听,宛如春泉般甜美,一时间消退众人眼底的惊讶。到底是个闺阁女子,姿态娴静,举止婉约,除了容貌上有七八分相似,性情与朝堂上那个剑眉星眸的姜少傅大不一样。太子与耀灵帝还有政事商议,姜玉竹收下耀灵帝赏赐的金银珠宝后,便前往后宫拜访端妃。姜家小女在江陵“养病”期间,端妃曾派人给姜府送去人参灵芝等补品,如今姜玉竹入宫答谢端妃,于情于理都挑不错。颐和轩内,听闻姜家小女前来拜访的消息,端妃放下手中绣到一半帕子,唇边绽开一抹笑容,命侍女取来封存的青梅酒。“看来本宫今日要伴着陈年佳酿,与姜小姐聊得尽兴。”方嬷嬷为端妃整理鬓发,笑着附和道:“是啊,姜小姐这一走将近小半年,娘娘也盼了小半年了。”端妃看向铜镜中的女子,抬手抚过鬓角再也遮掩不住的白发,她眸光闪烁,轻声呢喃道:“嬷嬷错了,本宫盼这一日,足足盼了二十年了”姜玉竹由宫人引进颐和轩,她对倚在黄花梨美人榻上的端妃行了一礼,柔声道:“臣女参见端妃娘娘。”端妃命宫人赐下玫瑰圈椅,微微一笑,语气热络:“还是江南的风水养人,小半年不见,姜小姐的气色看上去愈发明艳了。”“臣女能得以康复,多亏娘娘送来的补品,因此,臣女在入京前去了一趟宝华寺,找寻到寺庙里一位隐士高僧,为娘娘求来高僧加持过的佛珠。”姜玉竹献上一串金丝菩提子手链。端妃从托盘中拾起佛珠手链,对着窗外的阳光细细端详了片刻,笑yinyin问道:“要说宝华寺里的几位高僧,本宫倒是在祭祀大典上都见过,不知姜小姐为本宫求得的手串,是出自于那一位高僧之手?”姜玉竹眉眼平静答道:“回禀娘娘,是净妄大师。”端妃缓缓收拢掌心,拇指捻起那串佛珠,她垂下眉眼,语气平淡:“哦,这位高僧的法号,本宫倒是从未听说过。”姜玉竹一直在观察着端妃的神色,她清楚瞧见端妃在听到净妄大师的法号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暖阁里一时间陷入沉寂。姜玉竹抬眸环视四周垂手而立的宫人们,她莞尔一笑,眼睛像月牙儿般挽起,主动岔开了话题:“对了,臣女在江陵养病的日子,常常想起娘娘宫殿里的青梅酒,还曾试着自己酿造,不过臣女愚笨,试来试去,酿出的青梅酒总是有股子辛辣味,不及娘娘这里的梅酒醇香。”
说起青梅酒,端妃好似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