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Jing每天做些什么呢?”
“修炼啊。”
“修炼为了什么?”
“修炼为了成仙啊。”
“能成仙吗?”
“我没见过。不过只要活下去总会有修到成仙的一天吧。”
可惜末法大劫后天地灵气消减了许多,有灵根的人类越来越少,几乎没有新出世的灵物,有机缘成妖的更是寥寥无几。况且就算踏上修真一途也未必走得下去,还是更多人虚度了时光直到垂垂老去还是一事无成,又或者自觉无望回归道途了平常人的生活。
在这个时代,主宰世间的终究是人,是那些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白芍药是妖,他和人不一样,并不是天生就开了灵智的。况且妖在修炼中有两个阶段分别是学人语和学做人,可见他们天生就人离成道远一段。如今他虽然能讲人话,却不懂得人情世故,在木香身边也算是进行“学做人”的修行了——可惜木香的无名庄可不是什么世俗理论上的“正经地方”,也没什么“正经人”。
木香自从知道白芍药是在自己这里进行学做人的修行以后就更加注意不让他看见些不该看的东西了,这种心情就如同养了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木香自以为算是养过孩子的,毕竟他庄子上多的是八九岁的少年,还悉心教导过一个防风。
然而妖的思路和人是不一样的。白芍药也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孩子心性。
直到有一天被白芍药问起来“你们人都喜欢公的和公的交配吗”,木香才意识到,白芍药能知道的事怕是不局限于他亲眼见到的这点。
然而白芍药问得很认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都带着清澈的味道,就这么满是好奇地看着木香,等他回答。
“不是,而且人不能说公的。”
“哦,那男的。”
“嗯而且人不能说交配。”
“那说什么?”
“欢好、周公之礼、颠鸾倒凤之类的,一般这么说。”
“和交配不一样吗?”
“不一样,交配是为了繁衍,人做这种事很多时候只是为了快乐。”
白芍药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
“我庄子上有人做这种事?”
“嗯,有的。”],
木香笑得玩味。庄子刚建起来不久,前院虽然准备着是要接客的,但目前名声还没打出去,也没客人来过,仅有的几桩生意也都是要送人过来给他教导的。
看来是有人耐不住寂寞了。
“你知道是谁和谁欢好了吗?”
这种事木香并不介意,只是有点好奇。当然这事儿也没什么后续,在木香旁敲侧击地提点了一翻风月行里不反对追求爱情,如果彼此有情有义也可以放他们离去之后也不见他们有什么动静,可见一个个都是有主意的。一晌贪欢的互相抚慰并不影响他们想就在这里的心。
白芍药度过了整个冬天之后也并不急着离开,毕竟这是他入世修行的开始。
木香自从知道这庄子里发生什么都瞒不住白芍药之后也不想着遮掩了。白芍药想问什么他就回答便是了。见过白芍药的人不多,毕竟他只能保持人型两个时辰,但是与木香虽不以师徒相称却有师徒之实的防风总是见过的。
防风见着他们两个相处的种种,总是笑得很微妙。
床技师和纵欲无关。在木香口中,这就是个给人提供享受的职业。防风跟在木香身边学艺,也看他教导别人,从没见过木香对哪个人产生过欲望。仿佛这个人就该这么禁欲,冷眼看着旁人沉沦。
只有白芍药是个例外。防风见过木香画了白芍药那张画,不得不承认这是位美人,就算木香对他上心了也不奇怪了。
白芍药的问题不多,他每日听着庄里的事、看着人和人怎么说话怎么相处,成长得很快。倒是他住进来以后木香的画多了,也不画人,就在房里画芍药花,单用水墨勾勒。
妖的修行看环境也看悟性。这座无名山是个好地方,白芍药的悟性也高,入世修行过得也顺利。
待防风日渐长大,白芍药能化作人型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才逐渐开始接触庄里的其他人。这么个容貌惊人的美人在木香身边出现,关系还亲密,免不了要被人认为是床上的人。连防风都忍不住问过一句:“你都养了这么多年了,还没到手?”
木香白了他一眼,“我还养你更多年呢。我还养这庄子上的人这么多年呢。”
防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是都养了,可出于什么心情养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木香不想和他斗嘴,就找了个借口把防风支出去了。
防风走到门口还回头冲木香喊:“你都等这么久了,等得我都着急。是男人就干脆点啊。”
木香被戳了心虚之处,气得差点扔了镇纸。
这几年里木香也摸清楚了一二,白芍药也不是什么附近的哪发生了都能感觉到的能力,他是能凭着本能跟开了灵智的植物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