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名山庄还是一个普通的有钱人家的庄子的时候,木香买下了这里。
那时候他已经在大兴的风月场里打出了名头有了不少积蓄。他买下了庄子还扩建了一番,按照他的安排分成多个小院并且划分前后院,前院的每个小院要做出不同的风格来。最后撤了原来的牌匾,在大门前挂上空白的匾额。
在本朝以前,南风馆都是挂空白牌匾的,只有本朝特立独行。木香要开暗娼馆,也就挂了空白匾额上去。
大兴是都城,这里的人有钱又会享受。而木香要做的,就是提供给他们更好的享受。
最初是像以前一样做各个ji馆、南风馆送人来接受教导的活儿,后来经常到处捡适合的孩子回来教导出来放在前院接客。如果有买下来了又不愿意做这个的孩子他也会送走,给点钱再送去学门手艺,以后也能生活。
那时候木香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见过各色美人,但美人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后来木香才知道,他觉得“也就那么回事”是因为他见过的那些都不够美。
他第一次见到白芍药是在山里。
山里有一眼泉,流成一条小溪。夏日里,木香在水边见到了脱光了下去玩水的白芍药——一见便忘艳俗。
白芍药也看见了木香——没有什么一见钟情,仿佛那是个人还是棵树在他眼里没什么区别。
木香也没出声,他就静静地站着看了一会就走了。回去以后给白芍药画了幅画,觉得这就算完事了。
木香再见到这位美人的时候,在深秋的那场暴风雨的时候。
有人拼命地敲开了山庄的后门。“能让我避雨吗?”
美人哪怕浑身shi透、衣服仿佛刚才泥里打过滚的样子,这般狼狈着的,也还是美人。
木香是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把人放进来的。他心里知道这个人可疑,但不想深究。只觉得眼下有机会多看几眼,何乐而不为呢。
“我叫木香。”木香一边带人往屋里走一边说。
“我我叫白芍药。”
木香笑了出来。
在西南方有一种花名为木香花,它的根是一种药材,人们把它称之为木香。
木香觉得自己叫这种名字已经够奇怪的了,如今竟然遇见一个叫白芍药的,也是巧了。
白芍药没想那么多。他不觉得叫木香是什么奇怪的事,也不觉得叫自己白芍药有什么不妥。他冷得发抖,只想找个暖和的地方避雨。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世和背景,惊天的奇遇,一颗花得道的几率实在太小太小,小到可以算是没有。整座山上的妖Jing,除了白芍药,再没有第二个植物修来的了。白芍药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来历,他只是懵懵懂懂地修炼,甚至脑子比别的妖怪还少根筋。
白芍药有些特殊,他不像树一类的妖Jing,可以一直挺立在地上。他到了冬天,本体在地面以上的部分就会开始枯萎,直到来年春天重新发芽,中间的时间就只能睡过去,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也不能自保。不过好在这些年也没发生过什么意外。直到今年他突然化形了。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能化形了和能保持人身不是一回事。他一天中能人身活动的时间也就一两个时辰,有时候他会变成人走走玩玩,很多时候连一两个时辰的化形都懒得。可要命的是,现在天已经够冷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枯萎和沉睡。尤其是这一天,密集的风雨让他觉得难受得要命。
于是他跑去找了那个住在山上的奇怪的人。他以前听过别的妖Jing提起他来。他们说他是个怪人,有时候会往山里走走,看到他们也不害怕。
白芍药就跑去敲他的门了。
那个人问他叫什么。白芍药想了想,他还没有名字,山上只有他一朵成Jing的花,那些家伙就花妖花妖的喊他。白芍药迟疑了一下,报上了自己本体的名字。山里就是这样的,是什么就叫什么。
木香把人带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吩咐人打热水来给白芍药沐浴更衣。
白芍药洗干净了换上木香找给他的从里到外一身白色衣服,Jing致的脸上带着懵懂的气质,木香都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再盯着人家看了。,
“那个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一个忙?”白芍药支支吾吾地说。
“什么事?”木香笑着看向他。他不介意给山里的“居民”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养一盆花。”
“哦?”
“我我很好养的,只要在暖和的地方偶尔浇浇水就可以了”白芍药嘴快,不小心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懊恼地捂住嘴。自己只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妖Jing,还连自己的身份都捂不住。
木香笑了出来,“那我给你准备个花盆?”]
白芍药犹豫着点点头。
木香转身出去走进雨里。这会儿风特别大,伞都打不住,会被吹坏。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别的院弄回来一个口径两尺的花盆,让两个小厮抬着进的屋。
“你看这个行吗?”木香毫不介意自己shi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