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健在这座落地面积颇为广阔的宅子里住了已经有二十二个年头了,从他出生起他就和爸爸妈妈一起住在这里了,后来他的爸爸妈妈因为一场车祸意外走了,虽然是他们自己违反交规,骑电动车逆行抢时间被撞了,但莫家却没有将他扫地出门,送到其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那里,而是将他当成家奴一样培养长大,送他去上学,给他书读。莫家这种主子,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了。
但是段健这种人,明显不是什么会懂得感恩的人,小小年纪就开始去鄙夷那些吃穿明显没他好的同学们了。他会一边淌着两条鼻涕,一边用漏风的门牙滔滔不绝的向带着自己的管家师傅嘲笑班上的同学有多穷多脏。
“那个小胖就跟个球似的,摔倒之后天花板都在响……那个黑外婆丑死了,书包都是烂的……还有那个……”段健的话还没有说完,管家的眉头已经皱得不能再皱,毫不犹豫的,一巴掌便落到了他的脸上。这是管家第一次打他,“段健,我和你说过,把你的鼻涕擦干净。还有,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种诋毁他人的话了,不然,我听到一次,就罚你一次。”
管家是个温和儒雅的男人,平面镜片下的清澈瞳孔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他是段健最害怕也是最依赖的人。
猝不及防被对方掴了一掌,对段健造成的惊吓不可谓不大,“师……师傅……”小小的段健嗫嚅着,有些委屈。师傅以前可从来没有打过他,对待他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段健知道,师傅的所作所为叫作——好。
而管家没有回给他一个眼神,而是安静的走开了,他知道段健一定会听他的,所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是他没有想到,段健竟然能爱慕虚荣到如斯地步,如果知道他会为了钱去威胁小少爷的话,他今天一定会把段健活活打死,以绝后患。
段健这幅爱慕虚荣的样子到底是怎么被养出来的呢?段健自己把他归结为儿时的幼稚时期延续性太长了,以为自己住在一座大宅子里,每天有司机顺路帮忙接送,可以偶尔穿着比普通人稍微好一点的衣服便就越发的得意忘形起来。开始享受同龄人的追捧和惧怕,傻逼兮兮的以为自己还很厉害。
在段健读书的那个高中里都是和他一样的混子,事实上从初中开始他就已经在混了,逃课、抽烟、上网,除了没有玩女人和吸毒外,他基本上都干过。凭着莫家的关系,他最后还是上了一所稍差点的三本大学,混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本科文凭。反观比他小三岁的小少爷,已经凭自己的本事被保送了名牌大学。
直到他二十二岁,管家说不能再继续留着他在莫家了,命令他毕业后便搬出去,这时他才知道着急起来。之前的十几年里,他几乎都是仗着莫家的名头才能过得这么好的,现在突然让他这个软骨头去白手起家,他怕是吃饭都成问题。
当时他是在健身房接的电话,听到这个消息后,他顿时便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旁的室友恭维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现在想想,段健也着实觉得自己活该,竟然虚荣成了这样,一直都被身边或多或少的几个人模狗样的东西用几句讨好的话就哄的迷迷糊糊,不知天高地厚。直到历经了整整三世的教训才肯清醒过来,望着身边的人,有两个落井下石的‘好兄弟’的嘴脸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在前几世,他被老公莫睢闻赶出莫家的时候,他还曾去投奔过这两个被自己频频照顾的人,结果他们在榨干他最后一分价值之后便果断将他抛弃。可怜那时他在尚且不知两人嘴脸的,在第一次被出卖的情况下,还担心两人是否会被自己所牵连。
但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他自己的错,如果不是他太贪图安逸,或者他不是太喜欢莫睢闻那副高挑好看的皮囊,亦或者,自己没有在生下孩子后产生能和对方组成一个家庭的妄想……
如此种种,其实只要其中某个环节他肯及时放手的话,便就不会有那么惨的结局了。
段健,一个身高一米八,体格雄健壮硕,打架发狠强悍的男人,却因为有一朵女人似得小花,变成了一个能生育孩子的妇人,说出去,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但事实就是这么的可怕,他仗着自己能生孩子,在即将被赶出莫家自力更生的前夕不顾廉耻地爬上了莫家唯一的男丁——莫睢闻的床,并成功通过肚子里的男孩攀上了莫家这条线。
自此,段健以为自己能够挥霍无度的纨绔好日子终于来到了。然而,迎接他的,是无尽的轻视、冷落的孤独、以及悲惨的死法。
或许是老天都觉得他可怜吧!给了他几次重生的机会,让他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段健的第一世,在最开始还算是顺风顺水,虽然被莫家所有人瞧不起,但架不住他能生啊!莫睢闻碰他一次,他就怀一次。竟也生了整整三个孩子稳定了他在莫家的地位。
可是在他跟了莫睢闻三年后,那个集万千光芒于一身的神之子出现了,出生于艺术世家,自身凭借着极大的天赋加持,年纪轻轻便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服装设计师,旗下品牌过百。这就是莫睢闻的白月光吗?第一次见到黎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