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挂了电话,尽量用最沉稳和平常的语气对祁默说:“我去一下小屋,顾安想找我咨询一些”他故作神秘地暧昧一笑,“一些他和可可的私人问题。你也知道的,有些人做那种事容易上瘾,偶尔做一次是爽快,可一天到晚地拉着人做,顾安也不堪其苦了。他想找我问问怎么才能让可可减轻一些这种瘾头。你知道的,这种隐私的事情,还是我一个人去的好。小黑在这里乖乖地等我回来,好吗?”
兰斯亲昵地摸着祁默的脸颊,柔声地哄。也是亏他想得出这种“合理的”借口,既显得很真实,又能不让人起疑地甩脱祁默,还能解释为什么顾安讲电话时声音那么轻。
祁默对兰斯眨眨眼,那眼神里到底是相信了还是有怀疑,兰斯也读不懂。在祁默应了一声“好”之后,兰斯便心虚地立刻转过身,披上衣服走了。好在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顾安已经给他们暂住的树屋加了一把方便上下的梯子。
兰斯走进小屋的时候,干妈不在客厅,似乎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早早睡了。顾安一个人等在外头,见了兰斯立刻站起来,向他解释道:“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三更半夜叫你一个人来。你先稍安勿躁,听我说——我们抓住了一个人。”
于是顾安向兰斯讲述了某个身份未知、来意不明的人,恐怕已经在这座森林的边缘徘徊了好几天了,对方似乎是有着什么目的,迟迟不肯离去,似乎像在跟踪监视着什么人,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前段时间可可不在,自然以顾安和兰斯的敏锐度,自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但可可一回来,就自然而然地感觉到了生人接近的气息。以他与可可交手时所展现出来的身手矫健的程度,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且对方身上居然还带着枪。不过以可可熟练Cao控狼群的手段来说,一把枪在一群凶狠的野狼面前,绝对讨不到什么便宜。一番交斗之后,对方也只能束手就擒。此刻他就绑在里头的房间,由可可亲自关押看守。可可当然使尽了各种威逼恐吓的手段,可对方就是什么都不肯交代,正在可可准备要给那人上酷刑之时,对方忽然说了一句:“让兰医生来,我有话,只跟他说。”
兰斯心头一颤——他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原来一直以来,每次离开医院就会感觉到的那双在背后盯梢的眼睛,就是这个人。这么说,他果然认识自己,而且是有目的地在跟踪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兰斯的心里头响起了急促的鼓点,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声,他似乎已经可以听到那个就要浮出水面的答案——他有一个直觉,那个答案是关于祁默的。
兰斯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间门。可可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眼神凶狠地盯着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的人。见到兰斯进来了,他便起身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威胁一句:“你给我老实点!既然要交代,就好好地跟兰医生交代满意了,不然的话”他使劲推了推那人的头,兰斯感觉那人的脖子都要被他用力的一推给震断了,“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家的狼可是最喜欢吃你这种废物的rou——活着吃!连一根骨头渣都不会留下的!”
少年的眼神甚是凶狠,兰斯看得出来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真信了这话,表情明显有点怵。
可可离开了以后,兰斯温柔地坐在床边,望着那人,就像每次开始他的心理咨询谈话一样,尽量不让对方感到压迫,而是试图建立一种顺畅轻松的沟通氛围。
“你叫什么名字?”兰斯镇定地推了一下眼镜,用颇有亲和力的语气问。
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大概三四十岁的中年男性,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灰色衬衫和灰色长裤,最普通不张扬的短发,长相也是那种埋没在人海里一眼找不到的类型——完美的盯梢者形象。
兰斯忽然对这张脸有了那么一点印象。也许,当时在唐人街的某个超市货架的对面、琳琅满目的食品缝隙里,他曾经瞥见过这样一张脸;也许,在那个他戏弄钱德勒的唐人街面摊上,隔了几步远的卖广式小点心的小摊前,对方也恰好站在那里购买一笼蒸饺;也许,在候机大厅的某个便利咖啡店前,这名男子的身影曾经在咖啡机前闪过;也许,在那个小教堂募捐箱前,这名大众脸的男人曾经也假模假样地往里投过二十美元。但也许是对方的反侦查水平太高,兰斯怀疑的眼神从来没有落到过那张脸上。
“我没有名字,我只有代号,为了称呼方便,你可以叫我。”
不坦诚,不合作,兰斯很不喜欢他的这种态度。于是他换了一种口气,冷冷地问道:“你跟踪我多久了?”
对方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又很快接受了自己的跟踪被兰斯发现的事实:“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尽量不去打扰你,没想到你还是注意到我了。”
这话怎么说得好像跟踪监视别人的人还有理了?兰斯更生气了:“先生是吧,如果你执意选择不合作的态度的话,我相信刚才那年轻先生的话你也都听见了,我只能选择让他的狼来与你谈谈了。奥斯卡,就是那头站起来和你差不多高的狼,它的牙齿之锋利,足以一口咬断任何一个人类的脖颈。想想看,在你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