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的心里一时间千头万绪,似乎什么都清楚了,可是又似乎什么都更加不清楚了。一名中情局的特工监视自己,怪不得自己一直没有能够发现,是负责美国国家安全的谍报机构,其特工的反侦查能力之强,当然不会轻易让一个老百姓发现,这幸好是落到了可可的手里,否则恐怕再过个几年兰斯也抓不住这双窥视的眼睛。
可是更多的问题如chao水一样涌来: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怎么可能威胁到美国的国家安全呢?唯一的可能性——兰斯更加确定了,特工监视他的目的与祁默有关。这么说,祁默的过去,真的隐藏着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了?重要到连国家机器都非要窥探不可的地方,甚至不放过每一个与他亲密接触的人。祁默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呢?联想到中情局一般会监视的对象,以及祁默喜欢密码,自己说过喜欢解读世界上所有的秘密,还有那不凡的身手,面对狼群毫无惧色,还有还有,能够在宵禁之后绕过保安的视线、自由出入病区大门,能够准确判断出兰斯回家的路线、轻而易举地打开自己的上锁的家门,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事实祁默很有可能也是一个谍报工作者。难道他是别国派来的间谍,来盗取威胁美国国家安全的秘密的?不对啊,可是他已经疯了啊,一个疯子也值得大费周章地派专人监视吗?难道会不会会不会祁默不是疯了啊,他是潜伏在这座Jing神病医院里执行什么秘密的任务?啊还有还有,他三番四次潜入自己的房间,好像要找什么东西,难道是因为兰斯就是他执行秘密任务的目标?被兰斯发现之后他就装疯卖傻地以自己有Jing神病搪塞过去?对呀,Jing神病人倒是一个不错的身份掩护,这样似乎他做了任何不合理的事情,都能有了一个简单合理的解释——因为他疯了,他不需要逻辑,不需要理由,甚至杀人都不用被判死刑,就可以做任何的事情。那他一直以来是在利用自己吗?是不是自己有着什么利用价值?可是兰斯自问就是一个小小的刚毕业的医学博士生,能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呢?那他又为什么要杀死小白呢?仅仅是为了掩饰自己身份,装疯卖傻而已吗?兰斯的头脑快要爆炸了,高速转动的推理马达,犹如飞轮一样停不下来。
而这所有的一切想法中,让兰斯最最难以接受的一个,就是这么久以来祁默所表现出的对自己的一切温柔,都是极有可能是假的,是为了完成某个秘密任务的逢场作戏。
“兰医生?兰斯医生?”提醒道。兰斯终于抽回了他已如脱缰野马一般跑远的思绪。
兰斯赶忙问道:“你告诉我,你是特工,那祁默他是不是也是特工!他是不是危害美国国家安全的敌人?”
“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根据纪律,他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一点是,祁默这个人的确不只是个Jing神病人那么简单,他是具有反社会人格和自毁倾向的、极度的危险分子。”
“那你们为什么监视我!去监视他啊!关我什么事!”兰斯心里十分难过,他几乎已经确定,自己是被祁默给利用了,祁默对他没有感情。此刻他只想和祁默划清界限。
“我们监视你并没有什么恶意。恕我直言,我们必须监视每一个和祁默有过密切接触的人。至于原因,我依然不能告诉你。”
“呵呵,不能告诉我。”兰斯在面上冷笑,却在心头淌泪,“你不能告诉我,他也不能告诉我,好啊,那你们就都别告诉我啊,从现在开始,关于他的事情,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了。只求你们别来打扰我的清净!”兰斯现在分分钟不想再呆在这个,充满了与祁默甜蜜记忆的树林里了,他只想回到医院,回去做他的医生。
呵呵,自己真是可笑啊,为了“治疗”祁默,居然不惜堵上自己的医生职业资格,那可是他花了十二年生涯苦读才奋斗到的啊,他居然傻到为了一个利用他的人,而觉得放弃了也无所谓。
“兰斯医生,我可以尽量不打扰你的工作生活,但是要想和祁默完全撇清关系,恐怕不行。我以美利坚合众国的名义请求你,作为一个美国公民,请把你在与病人祁默的接触中的每一个可疑细节——包括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给过你的一些暗示等等,一切你觉得可疑的话,都原封不动地告知给我。我代表国家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沉浸在巨大悲愤中的兰斯,听到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觉得简直可笑:“公民?你们把我当公民吗?公民还有知情权呢!你们想监视我就监视我,想让我做你们的耳目就做你们的耳目,你们当我是什么啊!我的公民隐私权,谁来保护!”
特工憋了憋嘴,没再说话了。
兰斯站起来,打算走了。对现在就走,马上就走,连夜就走,什么吊坠铭文的,他也不想知道答案了,他现在完全不想看到祁默这个人。
“等等兰斯医生,”在兰斯临关上门前说道:“你不愿意做我们的耳目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下次我以其他身份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请不要声张,就当做不认识我,这一点你可以做到吗?”
“呵呵,”兰斯的冷笑里已经带着点自我嘲笑的味道了,“我不认识你,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