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砚青踉跄了两步,顺着主人的意思,由殿上走下来,缓缓移步到了木鱼和柳儒风面前。
“柳门主,这就是不杀无辜积的福,师哥成全你了。”木鱼在一旁小声说道,占了他一个哑巴便宜,堵得他不好意思回嘴,比什么都爽快。他故意背过身去,调整了角度让这两个人面对面近距离接触,一边给他挠,一边指东令西,就不让他消停。
“砚青?”梅砚青的眼睛注视着柳儒风,神情淡然没有变化,他只是感知到了这个人,并不能识别长相,感觉这声音很熟悉,但又不知来自何处,只困惑的眨了眨眼,很快移开了注意力不再理解这个反复呼唤他的人影。
“梅砚青!”柳儒风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这一声呼唤让砚青忽的愣住了,他皱起眉侧了侧脑袋,似乎在仔细观察面前的男人,这一声也让文衍一下子瞧出了不对劲,冷声令道:“你这痒也挠地太久了!玉素,回来。”
砚青立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站起了身。
“梅砚青?你是兰姑的儿子?”南国夫人木子雅愣住了,她眼里闪着光,冲上去拦住他仔细观瞧他的脸,眉眼纠起来,一会悲伤一会欣喜,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去,故作高冷的讽刺道:“公孙氏盛产妖孽,又是一个祸害情种。”
“谁知道他们家先祖造过什么孽,几代人里总能生出个倾城相貌,一个个狐媚妖子,勾了人心却不能一一负责,活该个个短命。”她口中虽咒骂着,手臂却拦着他不让他回去,盯着捆在地上的柳儒风和木鱼二人,眼里忽然扬起了一丝笑意。
子雅再回过头来时,表情变得严肃而狠厉,她压低了音调冷冷说道:
“我劝你最好别沾他,沾上了就是一辈子的毒,他身上有一种魅惑的天性,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身体天生就是为了野合而长,你抱了他会上天堂,但同时也就再也不能失去他。”
子雅意味深长的扭脸望向砚青,不知是说给文衍,还是说给他听:
“他得把自己拆成几块才能满足所有人对他的欲望?掉进贪婪人欲的纯白仙子,要么他就等着被瓜分,要么他就要学会自我成长。”
“您多虑了。”文衍冷笑一声,盯着砚青再次命令道,“玉素,回来。”
梅砚青立刻顶着阻力也要往前,子雅皱起了眉头,发觉了他的异常,但是她不甘心,还是死死揪着砚青的衣袖,低声在他耳畔轻声说道:
“你母亲是南国公主,无论是守在凛梅庄还是白壁堡,到处都是楼高不见章台路,得不到任何自由,这就是没有权柄的贵族下场。梅砚青,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放手让你娘坐上东洲花轿,这种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所以如果你想逃,务必来找我。”
砚青对她的告诫毫无反应,只是伸手推开她的束缚,甩袖回到了殿上。
他们这一套Cao作让文衍瞬间提起了警戒,他坐在位上伸手将砚青拉回怀中,盯着大殿嘴角向下面色十分晦暗。他没有耐心再审这几个人了,只是招手叫来奴客淡淡道:
“全部收押,带回京城。”
然后起身拽住砚青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后殿走去了。
“砚青!砚青!”柳儒风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大声呼唤,很快就被奴客挡了视线。
殿内的侍从开始走来走去准备运送犯人,奴客一个指令,他们就从外面弄进来一个巨大的木笼子。那边忙着架笼,这边几个侍卫守着,木鱼看着这架势,轻蔑的笑了笑:
“就这玩意就打算困住我了?三天我就能给他全蛀烂掉。就是他这重兵把守,我一个人好走,多两个不好带,要有人接应才行。”
身边的柳儒风一直也不跟自己吵嘴,怪冷清的,他看了儒风一眼,又顺着他的眼神看着方才砚青离开的方向,啧嘴嘲道:“老道给你留信说我被绑了,就没跟你提绑我的人也绑了梅砚青吗?”
“他嫌我做事冲动,必然不会告诉我。”柳儒风垂眉淡淡道,“他若是知道你我被困此处,也许会想出好办法来搭救也不一定。”
“不可能!莫老道不沾人间是非,这种惹祸上身的事情,他才不会主动招,肯定屁颠屁颠能跑多远跑多远了。”木鱼翻了个白眼念叨,谁知一直站在身旁带着方帽的侍从忽然一个抬手拍了他一脑袋。
“放屁!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木鱼吃痛的低下头,然后愣了一秒,他和柳儒风同时抬起头惊喜喊道:“师父?”
“嘘!!!”莫来一把同时捂住两个人的嘴,万分惊险的扫视了四周一眼,幸好无人察觉,他恢复了站姿默默低语:“老子从一开始就跟着你个小崽子了,你们俩居然好死不死往一个坑里栽,出去了都给我面壁!”
“面面面!你打算怎么捞他们出去啊。”木鱼嬉笑着环顾四周,他知道朱文衍给参与战事的每个武士都开了很高的价码,这下不用死都能领钱,一个个肯定心花怒放的,今晚必定是庆功之宴,要跑可就得乘这个好时机了。
“我早就溜进厨房给他们提前下了点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