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同色大袖衫,只淡淡两层纱的样子。期恪居高临下望去,不仅胸前沟壑显眼异常,连那柔婉双臂、修长玉腿也隐隐可见肌肤,比全露还勾......只双乳与小腹之下的位置红色愈深,是着了亵裤小兜儿之故。
青娘见他这般盯着自己一味瞧,又是紧张又是羞涩,一时连呼吸都放轻了,垂首低下头去,只以余光偷偷瞄他。好半晌,期恪从美色中回过神来,上前一把抱起。青娘一颤,睁了水样儿的眸子抬头望他,那羽睫弯弯,怯生生的,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期恪一窒,激灵灵打一个颤,被她这一眼撩的,从天灵盖到后脊梁都麻酥酥一片,大股的血呼啦啦涌向身下,低低道:“夜深了,该休息了。”
眼瞧得怀中小人儿被他一句话说得低下头去,那纤长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袖子滑下去,露出细腻光泽的肌肤。期恪在温香软玉中恍惚着行了两步,忽想起一事,忙蔼声询问:“你饿不饿?我听说新......咳,听说新娘子在今天都没法子吃饭。”
青娘不知为何,羞得厉害,也许是今天这样的日子太过特殊,也许是方才被他那般瞧着,太过暧昧。她轻轻摇头,柔声道:“我不饿,方才吃了半碗粥的。”
停一停,鼓了老大勇气,软软关心道:“将军喝了许多酒,可要用些宵夜?”
“没事儿,那点酒不算什么,酒劲都不大,从前在军中,喝过比这更多的......”脚步拖沓,有些语无伦次。
青娘觉到他比自己更甚的紧张,不由微微笑将起来,将头依在他肩窝处。四个侍女观此情状,笑吟吟退了出去。
期恪怀抱青娘,一步一步走向内室。
楠木雕花的拔步床上挂着大红色四柿纹的杭绸帷帐,屋顶镶嵌了绘蓝绿色八宝图案的承尘,地面铺了镜砖,看得清人的影子。
内室,宴息室,正堂,远远望去,铺天盖地的红淹没了她。桌上的龙凤双烛灼灼燃烧,青娘眼神怔忪,仿佛进入一个梦境。
曾被摧毁的人生,在这一刻全部得到偿还。
“别哭。”
抱着她的男人含笑低首,青娘极力想收回盈眶的热泪,却无能为力。热气扑啄而下,咸涩的泪珠儿被他用滚烫唇舌轻轻抿去。
“将军......”
期恪低低“嗯”了一声。
“我会做个好妻子的。”
青娘埋在期恪怀中,默默发誓。
你不会后悔娶了我。
......
紫宸殿。
“听说婚事办得很是热闹?”
梁铨悄没声儿立着,本不敢提此事,但听励帝问起,不得不细细答道:“是,三日前催妆,今儿个是正日子。军中同僚不算,京里有爵位的人家都去观了礼,听说定国公夫人上月还与夫人结了干亲,今儿坐了娘家人的席面。”
励帝笑,“安家要没这点眼力,朕也不会对他们委以重任了。”
梁铨陪笑,赞陛下英明。
“还有呢?”
啊?还有什么?
梁铨懵了懵,突得反应过来,继续道:“嫁妆从定国公府大门出,足足三百六十抬,头一抬的寿禄福三翁,足有尺高,是陛下御赐......”
见励帝露出一丝笑意,梁铨舒了口气,说得更细:“后头跟着各式的绫罗绸缎、金银锡器、摆件玉器、古玩字画......大到樟木雕花箱子,小到梳头用的黄杨木、湘妃竹、蜀竹的梳子,应有尽有,都是挑了陛下私库中最好、最精致的东西。”
“仿了当年平阳大长公主出降的规格,各式紫檀木、黄杨木或黑漆的家具,营造司备了不下百十抬。取了吉庆意头,喜床足足打了八张,听说其中一张拔步床占了多半条街,拐入巷子时险些没磕碰了!”
励帝皱皱眉,梁铨忙补救道:“呃,听说蒙大人除了一百八十台的聘礼,还专门为夫人打了首饰,一水儿的全是赤金,赤金百宝步摇、赤金累丝云簪、赤金桃实莲花金簪、赤金祥纹如意发簪......奴才前些日子奉命去对礼单,望过去一片金灿灿,看得是烟花缭乱,直冒了一天的星星!”
“备这许多俗物作甚?戴了还有损她气韵呢!”励帝十分不悦。
梁铨又“呃”一声,垂首道:“昭惠夫人说,蒙大人备的这些,刚好可以让夫人带去夫家,用做平日的打赏应酬,戴是戴不出去的,另备了别的妆奁!”
励帝略略展颜,转而问道:“私库里的七彩宝石项圈,朕不是叫送去给她添妆?还有那一套十二个、颜色不一的金刚钻戒指,鸽子蛋大小的祖母绿坠子......你都送去了没有?”
“送去了送去了,”梁铨连连点头,“但凡陛下提过的,整套的羊脂玉头面,十二花色的点翠簪子,红珊瑚的十八子手钏,还有翡翠镯子、玛瑙项链、碧玺石坠子......都送去了!”
励帝这才“嗯”了一声,“她用惯的那枚田黄石印章,印钮是只趴在竹子上的蝉的那个,也叫她带去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