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这次办的喜事可谓是大Cao大办,不但宴请了全村不说,还是三个兄弟一起办的,也算是一桩稀奇事。张开义虽然心里疏远防备着肖家,但是表面上却是客客气气,与肖家是一团和气。所以,肖家如此大的喜事,这张家也送来了贺礼。
最令人意外的,居然还有几个官员也派人过来道喜,其中就有宁国知府与宣城知县的人。这下子可了不得了,那可是官老爷,而且还是父母官呢!就连张开义见了都万分吃惊,以为肖磊走了什么好运,抱上来哪条大腿,背景深不可测呢。
其实,全是因为肖磊送了几件古玩礼物,颇对他们的胃口,这才讨了他们的欢心。那几件古玩还是他去寿州见张汇滔等人的时候弄来的。原来,他那次去寿州,顺便带了几个土夫子,回来的时候凭着他的记忆,找了几个古墓,得了不少青铜器与玉器,基本上都是春秋战国时候的古文物。
这些古玩没花他一文钱,却能买几个父母官满意,对他来说可谓是一举两得。
如今,在乡下人看来肖家可谓是炙手可热,权势滔天。于是,来打秋风的亲戚朋友就更多了,一波接着一波,就像是长江岸边的浪涛连绵不绝。
“他阿婶,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还再望接济些。”肖常安苦着脸,哈着腰,一只手拽着个孩子站在堂里向肖母哭诉。
“这前些日子,俺怎么记着不是借过些粮食吗?”肖母微微皱眉疑惑道。
“哎呀,阿婶啊,你都说这是前些日子的事儿,这都是哪些年月的事了,那些粮食早就不够吃了。”肖常安诉苦道。“阿婶,行行好多给一些,如今三宝他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本啊,他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他哩。”
“那也好,只是这事俺要和三宝说一下,让他拿着主意。”肖母答应道。
“哎哟,阿婶啊,你们家家大业大,拔根毛下来都比俺们大腿粗。三宝是个干大事的人,俺们这点子小事还用得着劳烦他,您给句话不就得了吗?”肖常安赶紧劝道。
“这”肖母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拿不定主意。
“就是十两二十两的银子,阿婶你可别告诉俺,连着你都拿不出来。”肖常安不高兴道。
“他大侄子,不是俺小气不肯给你钱,若是俺手上真有这么多钱也就给你了,可俺手上就那么点钱,哪有什么十两、二十两银子。”肖母为难道。
肖常安见没要到钱,自然是闷闷不乐,他一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坦诚道:“阿婶,其实这么和您说吧,若只是为了一口饭吃,俺怎么也不会这般求您,可俺这不是为了这孩子嘛。”
说着,他把自己的儿子向前推了推。那孩子才三岁,不怎么懂事,只是傻乎乎地一心一意啃着肖母给的果子,似乎来这里就是为了吃着口果子。
肖母近来生活无忧,年已四十多的她只盼着儿子们和儿媳妇们赶紧给她生个孙子,所以见着小孩子就分外喜欢。她忙问:“怎么了,这孩子是怎么了?”
肖常安苦着脸,叹息道:“俺们就是个泥腿子,只能在地里刨食,整日里挨累受饿,还不被人正眼瞧。可谁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有出息呢?要是让他读书,将来就能出人头地,哪怕只是做个能写会算的账房先生也好过种地啊。若是没钱也就算了,可俺见阿婶你们家日子过得不赖,就腆着脸来借钱,这全都是为了孩子读书啊!”
肖母听了正色道:“孩子读书认字是大好事儿,那可是个正经事儿,这事儿必须要办,耽误不得。”
“对对,可不是嘛。”肖常安见事情有门,赶紧点头应和道。
“可是,这孩子才三岁大小,如何读书识字啊?”肖母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子疑惑道。
“这个哦,阿婶,现在都是早入学堂。”肖常安回答道。
“这样吧,俺手上有三两银子的闲钱,你呀先拿着,剩下的钱俺和三宝说,一定帮你要过来,不会耽误孩子读书的事情。”肖母认认真真地说道。
最后,肖常安磨了半天嘴皮子,只背回了一袋子粳米揣着三两银子回家,没能再多榨出半个铜板。
肖常安是肖磊的同族,今年二十八岁,按照宗族中的辈分排关系,他应该是肖磊的族兄。每天像肖常安这样的来打秋风,要钱要粮要差事做的人不少,甚至有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有找上门来的。
却说,肖磊此刻正在县城前往县衙门,拜见宣城县令李长郁。
由于安徽各地连年发生水灾,所以粮价飞涨,民不聊生。这就导致各地出现大量流民,盗匪蜂拥而起,匪患日益严重。
现如今,朝廷拨下数万两白银,用来赈济灾民,缓解安徽的民生状况。银子一拨下来,每一级经手的官员都是雁过拔毛的主,每一次转手都要掉不少分量。可是,只剩下来的银子也不是一笔小数字,要是能够吃下来一部分,也算是一口肥rou了。
肖磊从四川归来时一路上从各地买来大量便宜的粮食,甚至图便宜专门买了不少霉烂变质的粮食,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恰好,宣城县令李长郁与户部派下来督办赈灾事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