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云逐垂下眼睛,
“徐警官,谢谢你特意留下来跟我解释。”
“因为你受伤晕倒了,留下来查看看你的情况也是我们分内的事。你放心,我大体检查了一下,你的伤都是皮外伤,不算重。现在人醒了,自己好好感觉一下,看看还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顺便做个伤势鉴定?”
“不用了,就按你的一起处理吧。”
田云逐飞快地摆摆手,像是要把医院这两个字飞快地赶出所有人的脑海,
“姜永济他人呢?”
“一起带回警局问话了,你如果想就这么算了,应该很快就能放人。”
“嗯。”
见田云逐头脑清醒,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徐政从椅子上站起来,
“行,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你别起来了,好好养伤。对了,姜浔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又进山里去了?”
田云逐肩膀一抖,抱着膝盖抬起头来,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没听懂他刚才的意思,
“他去山里救援了,昨天下午走的。怎么会一直打不通电话?”
男人只不过随口一问,反倒被田云逐过激的反应惊到了,连忙自圆其说道:
“你别急,山里本身信号就差,再赶上恶劣天气,打不通也很正常。”
或许是田云逐脸上忘记掩饰,又被光芒照昭示的紧张焦虑,太过让人共情,以至于触及到警察悬在心里,长久落不到实处的某种隐忧,话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哎,怎么说呢。我也知道姜浔身上担子重,心里压得慌。可那小子没日没夜地干也就算了,还非得动辄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山老林里跑。
我之前就劝过他,家里还有老人,自己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别整得跟个拚命三郎似的,不管不顾竟往危险里闯。
可那小子主意大,本事也大,心里又像是憋了一股劲儿,谁也劝不动他。
说实话,我看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家里能有你这么个朋友还挺让人意外的,回头你也多劝劝他……
可惜啊,你要是个女孩子……”
“……”
看田云逐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受到了安慰,徐警官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了连忙打住,
“行了,你也别担心了。要是他打给你,记得跟他说一声,让他回头给我回个电话。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咱也随时电话联系,我走了。”
田云逐没再回应什么,只是坚持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知是肚子上传来的疼痛,还是强烈的不祥预兆,打开了冷汗的闸门。连同胸口的沉闷,田云逐一并咬牙忍住,背光站在那里。
出门前徐政忍不住回头去看,看田云逐那道苍白单薄却依旧站得笔挺的影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酸得一塌糊涂。他连忙摇摇头,用力关门大步走开。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接下来可能一周四更或五更,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破局
姜浔带着剩下的几个兄弟连夜往山下赶。高耸的山崖替他们抵挡住了一部分裹挟着雪粒的狂风,雪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下坠,化成了四周攀附凝结的冰霜。但透支的体力还是严重拖垮了队员们的步速。
当他们终于踏上一块儿平坦的雪地,东方的夜幕渐渐散去。遥远的地平线露出层次分明又鲜亮无比的金红色。耀眼的炫彩撕碎了深谷里由长夜和深雪累积的,漫长而又乏味黑白两色。
这妙不可言景致,或许是漠河漫漫凛冬里最美的一刻,也让姜浔从倦怠不堪中短暂挣脱,沉默地停下脚步。在安静下来的喘息声中,姜浔恍惚看到那一刹的绚烂也照亮了田云逐苍白漂亮的眉眼。恍惚看到他近在咫尺,静静陪他享受这片刻的心醉沉迷。
姜浔因疲惫而暗沉的灰色眼眸里浮起笑意,甚至把手向前探去,想摸一摸田云逐的额头,看看自己离开以后,他有没有听话,照顾好自己。
然而他的手掌落空,隻碰到了陡然变了调的狂风。
安宁的静谧还没来得及让人沉迷太深,便被就此打破。狡猾的气流换了一个方向,从山峰以北急卷而来!没有了山与树的遮挡,那声音由远及近,来得极快,狰狞至极,像是要撕碎不请自来的黎明,控诉他们是闯入禁地的不速之客!
姜浔低头擦拭被风雪模糊的表盘,确认时间,皱眉拉住了前边一个人的肩膀,
“手机还行么?借我打个电话。”
姜浔还没等到对方的回答,有人顶风朝他的方向艰难跑来。
“老大!刚刚气象台发布了大风蓝色预警! 风吹雪要来了,消防大队也让我们迅速撤离!”
“风吹雪是什么意思?”
一个经验不多的小伙子还有点儿搞不清眼下的危险情况。
“小子,好好学着点儿,风吹雪又叫白毛风,是强烈气流挟带起分散的雪粒在近地面漂移,造成能见度急剧降低的气象灾害。
到时候在严寒和大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