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浔把手机重新塞回了兜里,从石头上站起来,招呼身后的众人:
“走吧,下山开路!早点把人送到医院,早点收工回家!”
田云逐恍惚看到了山,巍峨奇美,冷峻到让人不敢逼视。
虽然逆着风,他还是固执地朝前走,迎向一束模糊的光。耳边是野风呼啸的声音,双腿也已经深陷在积雪里,可他却奇异地感觉不到冷。正因如此,才昏昏然慢慢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
梦里的雪山他从未去过,却不可遏製地觉得熟悉,或许那里有他熟悉的人,或许只是因为那里有着令他痴迷的凛冽气息。
田云逐再睁开眼时,暖暖地躺在姜浔家的沙发上,身上盖着姜浔特意给他买回来的崭新毛毯。
“小逐,醒了?”
见他醒了,姜nainai脸上的皱纹终于舒展开,背过脸去,偷偷抹了一把混浊双眼里噙了太久的泪花。
身上重新复苏的痛感让田云逐很快清楚地回想起了自己的处境。从屋里明朗的光线来看,他庆幸自己应该没有昏迷太长时间,并且意识还算清醒。
“嗯,nainai,我没事儿。”
注意到家里格外安静,不见了姜永济的影子,而是坐着另外一个陌生人,田云逐努力掩饰住惊愕,撑起身子艰难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您好,请问您是?”
“你好。”
一个三十出头,干练硬朗的年青男人,从沙发对面站起来,走到沙发对面,表情平和又不失严肃地看着田云逐,
“我叫徐政,是这个辖区民警。刚才是你报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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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兆
田云逐点点头。
他的下颚收得格外紧,沉默的戒备让四周漂浮的空气也意识到了不安,暗暗从他身边逃离。紧张感随之漫过两个人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
“别紧张,我跟姜浔挺熟的,这也算是例行询问,走个流程。”
徐政掏出证件给田云逐看清楚,然后换了个离他更近的位置坐下,有意削减因为居高临下,对这个漂亮消瘦男孩造成的压迫感。
不过,对于田云逐来说,姜浔的名字才是对抗紧张立竿见影的良药。
田云逐的目光稍稍柔和下来,眨着清亮的眼睛跟看起来很可靠的民警示意了一下。对方立即会意,把姜nainai劝进里屋休息。
“那帮讨债的人呢?”
“被我同事暂时带走了,但是……”
田云逐仰起的头,整张脸在这时完全袒露在游移的光线里。
当那张布满苍白少年气的脸孔被点亮时,他的所有天真和期待都一览无余。
徐政说到一半,不由得停了下来,改了改公事公办的神情,开始搜肠刮肚地重新组织语言。
警察的犹豫让田云逐忍着疼努力坐直了一些。相比对于男孩子来说略显苍白柔弱的外表,他嗓音和语气比想象中的更加沉稳,
“我录音了。”
“什么?”
徐政忍不住吃惊地重新打量他,禁不住暗暗感叹,能让姜浔留在家里的男孩子果然也像他一样不容小觑。
“如果有一定的线索材料证明有可能存在犯罪行为,就可以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对吗?
刚才从头到尾我都用手机录音了,有了这个,你们就能立案,进行调查取证了。”
“没错,你很聪明。有充分的证据,我们可以依据治安条例进行处罚,对报警人进行保护。
如果构成伤害,可以立案侦查,并移送检察机关,由检察机关提起公诉。情节严重的,涉嫌寻衅滋事罪,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男人突然停顿了一下,看着田云逐逐渐安心下来的脸,问道:
“我能不能先问问你跟姜浔是什么关系?”
田云逐迎着警察的注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男人一脸坚定,并且没有丝毫想对此做出解释的意思。
于是田云逐微微把脸错开,很快地回答了一句:
“朋友关系。”
“朋友?”
年轻警察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倒是挺难得的。”
田云逐抿着嘴没出声。
两人意味不明地对视了一会儿,徐政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拍了拍,尽量表现出坦诚的姿态,压低声音说道:
“既然是姜浔的朋友,那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能清楚,姜永济他游手好闲,又嗜赌成性,这几年光是赌债就不知道欠了多少。更重要的是,他的案底并不干净。所以,就算追究那些讨债人的责任,把他们关上两天,也未必能解决根本问题,反而可能给姜浔家里惹来更大的麻烦。
这种情况,我来他们家处理过很多次了。
姜浔上高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