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哥,我能自己走。”
可是姜浔看都不看他,背起他就朝着酒店外面走。
田云逐趴在他耳边,从头到脚唯一露出来的脸上那一小块肌肤,被他坚硬的发茬扎得很痒。他的心里头也痒,想了又想,还是憋不住把盘桓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浔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别怕,你那么小心,保护措施也做得很好,我不会轻易有事的,就是体力不太行觉着有点儿累。”
大步流星的姜浔脊背明显一僵,
“轻易?我不许你有事,更不许你因为我有事。在你病好之前,这种事儿你……我们都下不为例,听到没有?”
“嗯,下不为例。”
田云逐皱皱眉,往姜浔的肩窝里缩了缩,表现得勉为其难的样子,但其实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更多。很多时候其实一次就好,一个人,一个拥抱,一句告白就足够填补往后或长或短的余生。
心里这么想着,还没等走出酒店大门,田云逐就趴在姜浔背上睡着了。
田云逐闭着眼睛,渐渐睡熟了。任由姜浔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调低了座椅,帮他系好安全带,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盖在外面。
一场几乎让他虚脱的亲密过后,田云逐的脸色rou眼可见地苍白了几分。可他的脸颊和眼尾都还泛着chao红,嘴唇也高高地肿着,怎么看都透着可怜和破碎般的美感,就像被人欺负得太狠了。
姜浔皱了皱眉,靠一根烟远远没能抑製住的懊恼,迅速扩散到眼里虚虚拢着的心疼中。明知道田云逐托着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在逞强,明明看穿了他所有的看似轻松,都是在刻意迎合,姜浔还是没办法抵抗他灼灼的眼神,他的喃喃邀请,和他竭尽心力甘愿献祭一样的虔诚。
他们抵死痴缠的热度刚刚褪去,他们深相契合,那感觉依旧噬魂摄骨,姜浔却还觉得不够,觉得心绪难宁。就像时间是对物质一种属性的度量,难以切实把握,他也觉得手心里有什么东西,像他们短暂的幸福一刻,虚虚地把握不住。
姜浔攥紧了手下的外套,舍不得碰醒田云逐,又难以排解心头的烦闷,隻好把额头贴着他的额头,一言不发地抵了一会儿。
田云逐可能真的累极了,挣脱不开困倦的网,睡得很沉。所以他不知道姜浔定定看着他,抱着他,以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定格了很久很久。也听不到姜浔抵着他的额头,喃喃说了一声对不起。
田云逐在第二天将近中午时分才从姜浔的房间里醒过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这么长的一觉了。
屋子里光照充足,一切都恰到好处,只是姜浔不在。
身体像意料中的一样酸酸涨涨,只要没发烧,田云逐就毫不在意,反而是被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熟悉烟草味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田云逐秉心静气仔细闻了闻,感觉那味道不是从别处,而正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于是他心虚地想,昨天在车里睡着以后,姜浔一定又抽了不少烟。这段时间他的烟瘾明明轻了不少,几乎已经很少在他面前抽烟了。
他想让姜浔舒服,也鼓起勇气那样做了。这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切切实实感受到,姜浔的感情堪比漠河不息的风雪,和长夜浩瀚的星河,远比比他想象的更深远辽阔。
可他也同样忘不掉,结束之后,姜浔披着一身薄凉夜色,一个人站在黝黑的窗前沉默抽烟的模样。
田云逐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正因为明白,才更觉得难过。
作者有话说:
忘了说,祝大家七夕快乐!
共眠
“醒了?”
姜浔很快推门走进来。虽然他身上仍是晦暗的色调,在清晨明媚的光晕中显得违和,但这才是属于田云逐的光明的模样。
田云逐注意到姜浔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手里端着水和一些吃的东西,走过来的步伐沉稳有力。
田云逐一看姜浔,脸就腾地一下烧着了,这是姜浔昨晚用汗水和吻痕在他身上种下的魔咒。可他还是努力仰着脸,用尽可能明朗的表情做好了迎接他到来的准备。
他身上的棉被被人裹得很紧实,躺在里面舒服到不想动,所以直到田云逐挣了两下才体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酸痛和不适,差点儿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姜浔根本不顾田云逐自己一个人的表情挣扎,单手把他从被窝拎起来,靠着床头坐好。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田云逐连忙凑近了抓住姜浔的一条手臂,忽然了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清凛的,薄凉的,不带一丝烟草味儿。
“浔哥,我不想再睡了,已经睡很久了。”
“看你表现。”
姜浔抽回手臂,曲着长腿在旁边坐好,把床头柜上的粥碗朝田云逐推了推。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田云逐心情大好,更有心表现,所以听话地用杓子舀着粥一杓一杓往嘴里送。
“浔哥,你今天带我去哪儿?”
姜浔正微微仰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