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平静的表面下,心跳如战鼓,熊孟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復,残存的野兽的本能让他无比想把眼前的人整个吞掉,但一点点明晰起来的意志告诉他不能这么干,所以他进退两难,一面死了一般靠在甄恬瘦弱的怀里,一面在甄恬看不见的某个部位,竖起了狰狞的大旗。
他的身体因为毒性来势汹汹去势汹汹而微微发抖,熊孟呜咽一声,嗓音又干又哑,甄恬轻声说:“我晚上熬了银耳雪梨羹,去给你拿些吧?”
熊孟闷闷地嗯了一声,虽然他很贪恋甄恬的身子,但此时把甄恬留在身边容易出事。
甄恬随意地趿拉着鞋子跑去盛银耳羹,熊孟把自己整个人盖在了甄恬的被窝里,深深呼吸着被子里的气息。
银耳羹香糯软烂,熬煮的火候正好,时间也足够长,里面加了大枣枸杞,一杓子银耳里星星点点的红,汤汁拉出长长的丝,好看极了,这会儿喝不热,也不算凉,吃到雪梨就有些醒目的清甜,剩下的都是温温吞吞,就像某些人慢半拍的脑子,总是不紧不慢,又总是让人牵肠挂肚。
熊孟其实不爱这类甜汤,但却也只能二话不说,接过那个白瓷碗,一口一口囫囵喝了下去,他眼睛里的红色已经完全褪去了,身体的焦躁也在润燥清火的汤里得到安抚,他偷瞄了一眼被子下的某处,旗子已经倒了,这才放心大胆地将空碗随手搁在床头,从被子里虎扑出来把甄恬抱了个满怀,呜呜咽咽,如一头委屈的野兽。
“甜甜,有人欺负我,你哄哄我。”
——
大将军府沸腾了。
老夫人捂着胸口跌坐在太师椅上,望着天花板泪流成河。
熊孟刚跑出去那会儿她吓坏了,差点就集结军队上街搜捕了,结果就在出发之际,暗卫来说人已经安抚住了,并且声情并茂地讲了大将军是如何把庄子里的小家奴扑倒在床,又是如何撒娇,如何求哄求抱求投喂。
画面香艳又旖旎,老夫人对自己儿子做出如此蠢萌之举存疑,但不管怎么说,野兽确实被那小孩赶跑了,自己儿子的病有救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老夫人便拄着先帝赐的蟒纹金拐杖上了朝,再后来熊孟也去了,再后来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去了。
太医轮番给熊孟把了脉,不可思议得集体抖如筛糠,院首颤颤巍巍地禀告到:“这不可能啊,大将军的毒性明显被压製,这这只有血海紫灵芝才能做到!”
老夫人:“所以那孩子是个灵芝Jing!”
皇帝:“老夫人封建迷信要不得,那孩子身上到底有什么这还有待详查,不管怎么说,咱们的大将军解毒有望,是我朝一大幸事。”
院首:“大将军,不知可否取来一点那位小公子的鲜血,我们或许可以找到端倪。”
熊孟:“想都别想,谁敢动我家甜甜一根头髮,老子把他头皮削了去。”
院首:“”为什么感觉头皮有点发凉。
不过老太医到底是专业素质过硬,并没有太计较自己头皮的问题,本着为大将军负责和高度的专业Jing神,认真提出了几个问题:“将军的病情得以控制是好事,不过有几个方面还是要注意。”
“第一,那孩子到底以何种形式控制了大将军的毒,是因为他做的食物,是因为他与您的触碰,还是”
院首挤眉弄眼:“你们之间那啥啥没?”
熊孟饶是经历诸多刀光血影,被当面问这种事也是不太好意思,窘迫地摸摸鼻下,嘟囔了一句:“没有,不是食物的问题,我们试过了。”
院首点头:“那就是触碰,不一定是肌肤咳咳就不一定真的碰到,反正是这孩子自身携带着某种东西的缘故。”
熊孟想了想摇头:“没有,他浑身上下我都扒过了,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
皇帝:“”
院首:“”
老夫人:“家门不幸,见笑,见笑。”
院首伸出食指挠挠脸,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开口:“恕老朽直言,您既然都扒光了他,那那那也没有那啥啥吗?”
老夫人看着院首逐渐下移的目光一阵恶寒,一巴掌扇上了老头的后脑杓,啐到:“去你妹的,我儿子雄风不,你个老东西不要跑题好不好,我们现在说的是毒,是毒!”
熊孟一个刀割般的眼神扫过去,院首觉得自己下半截也有点凉,战战兢兢抹了把汗,暗骂了自己一句嫌命长,更加小心翼翼开口:“还有就是时效的问题,这孩子的解毒能力能坚持多久,总不能一直一直形影不离吧,现在是好说,可是万一哪天将军要上前线,您舍得带他去吗?还是要找个彻底解决的法子才行。”
这话倒是中肯,熊孟也为这个苦恼着呢,谈恋爱这种事情留在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必非得带着一身毒,他也还是想早点把毒解了,干干净净地谈个恋爱。
他在粉色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恋爱烦恼,到底要如何一劳永逸呢,大将军提笔:
——我原以为和他圆房便可,可是细想起来确实不妥,若是他身上的某种东西能为我解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