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眼虫崽,说了声是。规矩地向时宿道了别后,随即便离了开。
倒是被叫来添加坐席的侍者感到很意外,因为很少有雄虫愿意带着雌性幼崽。
同一区域的雄虫们也忍不住侧目,不过很快就收敛了。
心里想着三殿下这样的顶级雄虫寿命本来就漫长,不过是途中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乐趣,好像也不足为奇。
阿尼则紧张地坐在自己雄父身旁,像一尊仪态完好的雕塑般。
他知道在这片区域坐着的,都是身份极高的雄虫。
身份高,也就意味着等级也足够高。再加上是雄虫,所以生来便高高在上,习惯了凝视雌虫。
完全不敢动弹,却突然感受到了离得很近的视线,落在身上感觉暖暖的。忍不住抬起头,便看见他雄父紫罗兰色泽的双眸。潋滟着,温柔无比。
顿时像是得到了力量,身体放松了许多。
在帝国成百上千亿民众瞩目中,时昕带着费里曼,从庄严肃立的高级军官和议会代表面前走过,登上了礼台。
两人都穿着红底色的礼服,和数千年前的虫后虫皇礼服并无二致,华丽而尊贵。
他们并肩走着,即将登上象征至高无上权利的王座,彼此之间偶尔偷偷看着对方,是那种结婚多年感情依旧很好的模样。
时宿这一刻突然很羡慕他们。
时昕有能力给自己的心上虫最好的一切。
帝国象征虫后虫皇身份的物件不是时宿以为的王冠,而是一对权戒。
只不过一个是实权,一个是虚权。
希尔和身边的四大军团的高级军官一样,目视着这个他们所效忠的帝国,这个历史悠久的帝国新任虫后。
其实,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有一个那样近乎完美的雄主,给了他美满幸福的家庭,他应该满足了。
时宿看着时昕,这位他名义上的雌兄。
原着中后期帝国被希尔分裂后还能带领一众部下,在清除异族后慢慢将星系领土收復的厉害角色。
戴上权戒的虫后,或许是因为在虫族漫长的寿命中显得还过于年轻,时宿在那张和他有些相似的脸上似乎看见了极力隐藏却又压抑不住的野心。
时昕、希尔。他们都是立于这个世界顶端的虫,而且按照原着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对立的。
这一刻,时宿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思考起了自己之前一直没有去思考的问题。
关于希尔究竟想要什么。
难道真的甘愿继续为这个伤他至深的帝国继续卖命?
时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原文的结局,但他已经改变了大部分的剧情。
但他实在出现得太晚,在希尔遇见自己之前的三十几年生命里,遭遇的种种非人磨难全都是实打实落在希尔身上的。
时宿的视线越过仪队和军列,几乎一眼就找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浅金的长发,白底金纹的军装,站姿挺拔无可挑剔。
雌虫正在和全场所有的雌虫一样,进行着宣誓仪式,表情庄严而虔诚。
以灵魂起誓,誓死捍卫帝国的领土。
誓死保护帝国每一位雄虫。
誓死效忠虫后虫皇陛下。
时昕牵着费里曼转过身,面朝众虫。
底下的虫族瞬间像是沸腾了般,欢呼声如同一层又一层的海浪。
他们单膝跪地,右手握拳轻抵胸口。“虫后陛下万岁!虫皇陛下万岁!”
毕竟是星际时代,授封仪式很简洁。
依然是虫族们热情高涨的欢呼声,祝贺数位身份晋升的皇族们,尤其是对时宿,场面壮观不输刚上任的虫后虫皇。
甚至让时宿有那么一片刻相信虫族的民众是真心爱戴着皇族。
大典还会持续很久。
而接下来的内容冗长而枯燥,于是他名义上的雄父,上一任虫皇便和年长的雄虫们相继离开。
上一辈的雄虫们走后,时宿就成了在场身份最高的雄虫。
坐在那都感觉到有虫子隐隐盯着自己,忍不住看过去,那些雄虫也看着自己,眼里还有些委屈幽怨,好像在说你怎么还不走。
时宿正犹豫着要不要开溜,一个穿着虫皇礼服的银发虫子和一个亲王礼服的紫发亚雌走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行侍从,排场极大。
如今费里曼已然成为了帝国第一贵雄,在场的雄虫们见到他也得老老实实叫一声“虫皇陛下。”虽然他们自己都叫着不大习惯。
“费里曼,二哥。”时宿照着原主的虫设道。
时佰进了雄虫窝就像到了自家鱼塘一样,先是摸了摸阿尼的脑袋,说了声三弟好,然后就因为雄虫而忙碌起来,根本没空理他。
费里曼撇嘴看着他,“走吧。”随即以身作则离开现场。
时宿看了眼远处还在交涉的虫后和雌虫们,起身牵着阿尼就跟着一起溜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