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柔身上的大姨妈还没走,她的卫生巾是随身带着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小包卫生巾递给了隔壁的女生,对方道了谢。
宋柔听着她声音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今天在陶正则的办公室见到过的那个女生。
两人都认出了对方,觉得很有缘分。
女生笑了笑:“我叫苗京,树苗的苗,北京的京,我读大三,你呢?”
她拧眉想了一下:“我怎么看你这么面熟呢,你是柳依依,就是那个警察校花!”
宋柔自己都差点忘了之前卧底的那一茬了:“那是我姐,我们是双胞胎。我叫宋柔,宋朝的宋,温柔的柔。”
苗京又想起来了:“你是顾教授的女朋友!”
宋柔点了下头。
苗京笑道:“今天我听对面宿舍的人说,顾教授对他女朋友可好了,还在教工餐厅互相喂饭。”
宋柔纠正道:“没有互相。”
苗京嘿嘿笑道:“都一样都一样。”
宋柔心说,不一样好吗,一点都不一样,是他非要喂她,她可没喂他。
两人一块从图书馆出来,苗京准备去学生二食堂吃饭,宋柔想了想:“我也去。”
她才不要跟顾修然一起吃饭了,让他跟那位钢管舞女郎吃去吧。
打好饭,两人随便聊了聊,自然聊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陶正则的课堂上。
苗京吃了块豆腐,抬头说道:“我性格其实是很开朗的,那次是因为家里出事了,才会一直哭。我爸跟我妈离婚,他们两个是双双出轨,都觉得我是拖油瓶,不愿意抚养我。那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所以才会哭成那样。”
“不瞒你说,其实我连遗书都写好了,就觉得不想活了。多亏了陶教授的心理疏导和治疗,要不是他,我肯定挺不过来。”
“别看我们陶教授总是冷冰冰的,对谁都不笑。但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他是我读书十几年遇到过的最好的老师。”
宋柔点了下头,她讚同苗京的话。虽然陶正则现在是教化案的第一嫌疑人。
苗京压低声音:“等我大学毕业了,我就去追陶教授。”
宋柔:“你不介意他的年龄吗,他好像已经三十六岁了,还带着一个七岁的儿子。”
苗京挑了几根面条吃掉,抬头说道:“年龄不是问题,后妈我也会当好。而且你不觉得吗,陶教授长得很帅啊,那种成熟男人散发出的,由内而外的帅。”
宋柔还真没注意到,她的眼睛光盯着顾修然看了。
“但是陶教授他总也不笑啊。”
苗京笑了笑:“一个善良的人,他即使不笑,内心也是充满善意和热情的。听说陶教授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他妻子的去世,等有了我,他就好了。我爱笑就行了,哈哈哈。”
宋柔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祝你好运吧。”
吃好晚饭也才五点多,六点不到。宋柔从餐厅出来,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使用本市座机打来的,一个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喂,是陶维维的妈妈吗,我们是高思围棋,陶维维跟班里的一个小朋友起了衝突,把人家的脸抓破了,对方家长已经到了,请您立刻过来一趟。”
宋柔懵了一下:“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陶维维的妈妈。”
女声听起来十分不悦:“您的电话号码是孩子自己写的,说是他妈妈的电话,怎么会搞错。不能因为孩子犯了错,您就不当人妈妈了。”
宋柔解释道:“我真不是,您误会了。这样吧,我联系一下他的爸爸,让他爸爸过去。”
宋柔赶紧给陶正则打了个电话,把陶维维的情况说了一遍。
没想到陶正则发火了,倒不是对宋柔:“一天到晚就知道跟同学打架惹事。”
宋柔:“维维他其实挺乖的。”这是她的真心话。
陶正则:“约了学生做心理治疗,去不了。”
陶正则说完就挂了电话,他刚从教室上好课出来,回办公室收拾了一下包就赶往自己的心理谘询工作室,连晚饭都没顾上吃。
在政法大学门口,陶正则看见正在打车的宋柔,他似乎料定了她会去。
宋柔赶到地方,走进了围棋老师的办公室。
对方小孩窝在妈妈怀里抽抽涕涕的,看起来是刚刚大哭一场,小孩爸爸怒气衝衝地看着陶维维,似乎要不是看对方是个小孩子,就随时都能衝上去揍人。
陶维维独自一个人坐在一个大大的沙发上,低着头,没人看清他的脸,也没人看到他哭没哭,可能也没人在乎他的感受,他看起来孤独极了。
围棋老师看到宋柔,站起来说道:“您是陶维维的妈妈吗?”
宋柔看起来很年轻,完全是小姑娘的模样,不像是个七岁孩子的妈妈。
宋柔还没来得及说话,陶维维噌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过去抱着宋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