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道墙外,有人喊道:“主人?”
听出那是明琮的声音,封凛应了声:“在那等着,我去找你们。”随后对沈岑点点头道:“走了。”
两人朝声音源头走去,路上沈岑又问:“你怎么能肯定他们不会归附潘镇悬?”
封凛揉了揉太阳xue,说:“我不能肯定。”
沈岑惊讶:“你都是在赌?若他们也反水,你岂不是就走投无路了。”
封凛道:“不然你以为我把你妹妹妹夫留在岸上是做什么的?”
沈岑立即想起入迷宫前封凛对路宜清说的那句状似无意的调侃。“你支持他们留在迷宫外面,真是为了防止潘镇悬夺船逃跑?”他皱起眉,“这也太冒险了,他们两人加起来恐怕连崇山都打不过。”
接着就听封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岑回过头奇怪地看他。
“骗你的,别当真。我宁愿信潘老三,也不会信你那个蠢妹妹和她丈夫。”封凛笑道,“明琮和崇山他们俩一个是老药鬼的徒弟,另一个受过老药鬼恩惠。老药鬼是月神教出身,又在飞月城中恩望素着,他送到我身边的这两人总比其他废物可信一些。”
“他是月神教的人?”沈岑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封凛不止一次提及过老药鬼与月神教的渊源,都被自己忽略。他又疑惑道:“那为何不让他带你来玉游宫?”
“他那个老糊涂,哪能像路金岚那样记得清楚路。”封凛说,“他原先也只是月神教的大夫,只攻医术,潘靖如抓了一批毒姬回中原时顺手捎上了他。那群毒姬抵死不从潘靖如命令,他却是个聪明的墙头草,自请研习破解旧教的毒术,得了潘靖如信任其他我就不知道了,你若好奇,就自己回去问他。”
说话间拐角处闪出两道人影,见到封凛,欣喜地拜倒在地:“主人!”
封凛抬了抬下巴,本要让他们起身,想起自己身上尴尬的服装,便命令道:“不许抬头,明琮把外衣脱给我。”
两名手下依言照做,崇山甚至背过了身去。封凛就当着沈岑的面将身上的纱衣扯下,顺手擦了擦被沈岑涂在脸上的血,两只臂钏当啷弃在地上。他武功被封之后所练功法带来的自愈之效也暂时失去了,瓷白的皮肤上遍布红色的抓痕吻痕,全是沈岑意乱情迷时留下的,肩背之处尤为惨烈。沈岑的心一跳,低下头去不忍直视。
封凛套上外衣,便问:“潘老三已经走出去了?”
明琮道:“是。属下按照主人吩咐凿穿了船,弄断一根桅杆,并将木筏藏了起来。潘镇悬大发雷霆,因为没找到我们,就迁怒于孔怀印夫妇,与他们打了一架。后来潘镇悬急着遣人修船,才暂时罢手,放孔怀印夫妇进迷宫找路金岚去了。我们也遵照主人交代的路线进来。”
“他别的本事没有,溜得倒快。”封凛哼了一声,又问,“你们看见路金岚没有?”
“没有。”明琮奇怪道,“主人还要找他?”
封凛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沈岑,对两名部下招了招手,让他们拿出他先前画的几张迷宫地图。问出孔怀印夫妻是从哪个出口进的迷宫后,他在图上指指划划,小声道:“路金岚是从这个地方进来的,你们去改动这几个机关,将他引到这条路来,务必要让他跟他女儿女婿汇合。”
两人齐声应是,领命离去。
“崇山。”封凛突然叫住他们,走到崇山面前,将他换下来的纱衣并臂钏递进她手中,在她耳边又叮嘱了几句。
只见崇山脸色一变,眼中满满都透着为难,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接过那些东西与明琮离去了。
封凛回头看沈岑,笑道:“你不好奇我们嘀嘀咕咕什么?”
沈岑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你要对路掌门做什么吗?”他从地宫中上去找封凛时不见潘镇悬与路金岚的身影,就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封凛行事向来以牙还牙,想必不会放路金岚活着出迷宫的。
“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封凛说,“潘镇悬修船还要一阵子,足够我带你去看出好戏。你走不走?”
沈岑心念一转,突然明白了他所指为何,点头道:“走。”
封凛露出一个微笑,走上前去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懒洋洋地挂在他的身上,道:“好,你继续抱我走,这个地硌得我脚疼。”他的靴子一只叫簿锦给脱了,另一只大约掉在了地宫里,扮作红纱女时也没想着从殷彤云的师傅尸体上再薅一双鞋,于是沈岑将他放下后他一路都是赤足走过,脚上难免被石子的棱角刺出几个血口。
沈岑撕了外袍下摆替他包上伤口,便托着他的腰将他重新横抱起来,朝前走去。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他们又碰上了明琮。
“都办完了?”封凛问。
“办完了。”明琮回答,“我与崇山分头跟着路金岚和他女儿女婿,确保他们三人碰头后才回头找主人。”
封凛唇边绽开一个笑容:“好,先送路金岚几个迷烟丸,给他的大礼稍后奉上。”
“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