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雪落对面。他披着白色内袍,乌发如瀑,敞胸露怀,下唇有一滴樱红,仿佛被针刺透时要落不落的血。
“宁少侠大名如雷贯耳。”男人目露精光,右手五指变爪,袭向宁雪落纱袍的前襟。
宁雪落的黑瞳映出对方迅速靠近的身形,手腕微微一抖,做出提拉的动作,同时轻飘飘歪倒,脚跟旋了半圈,避开这一击。
男人接连三招,都被灵活地躲过,眼睛一转,抽身奔向窗户。宁雪落突然抬起手腕,虚握着什么,向墙壁的方向扯动。
“啊!”男人瞪大眼睛,腰部仿佛被捆住,后背弯曲,四肢挣扎,重重砸到墙上。
宁雪落足尖轻点,飘到男人面前,食指戳上他的胸口,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贴上他的小腹,拿掌根一揉。
“唔!”男人面露痛苦。宁雪落的掌根左旋半圈,往下移一寸,右旋半圈,再移一寸,仿佛在轻柔地按抚。男人却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抽动,仿佛被刀捅穿了肚子。
宁雪落的手已经接近胯间,他在对方恶狠狠的瞪视下,隔着蚕丝手套,迅速抚过挺立的物什。
“呃!”男人很能忍,胯下剧痛如割,竟没大声叫唤。
“你已经不能人道,好自为之吧。”低哑的嗓音带着厌倦,与宁雪落艳丽的面容毫不相称。
他放开对方,一眼也没看已经扒开了帘子满脸惊慌的炉鼎,宽袖飘荡,跃出窗棂。
“混账!”魔教教徒怒吼一声,跟着跃出二楼,紧追其后。宁雪落纤眉微皱,奔向巷子深处,到了停着一辆破旧平板车的拐角,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我们来助你!”
冰寒剑光团团围住了衣衫凌乱的男人,那人的皮肤立刻多了几道伤口。
“师姐们停手!”宁雪落提高声音,“他已经不能行苟且之事,不必取之性命。”
“不可放虎归山!”读勉扬剑,虚晃一招,读槐的剑趁机刺入教徒的胸口。
男人抓住剑刃一退一扯,读槐惊呼,剑脱了手。他迅速反转剑柄,格开读勉和读潮的袭击,飞掠到屋顶上。
芍药庵的人不擅长轻功,宁雪落看着男人迅速与三姐妹拉开距离。
“宁师弟你愣着干什么?追啊!”读潮叫道。
宁雪落攥紧拳头又松开,抬脚跃上瓦顶,几步就拦在男人身前,游龙般绕着魔教教徒走了一圈,用清水丝把他缚住,往地上抛去。
教徒扭动手肘剧烈挣扎。读勉上前,噗嗤刺穿了魔教教徒的喉咙,读槐把自己的剑取回来。读勉不解地看向宁雪落:“宁师兄,你刚才为什么”
宁雪落面露惭愧:“我想着,与其跟魔教拼命,不如把老虎的牙齿拔了送回去,达到最好的震慑效果,也让碧城人看到,双修并不能让魔教的能力凌驾于正道之上。”
他表情无奈,摘下蚕丝手套:“我为此研究了魔教泄露的入门心法,找到一种堵塞他们经脉的方式,颇费了些功夫。”
读槐愣了愣:“不愧是宁师弟,不担心被魔教抓走,反而去研究新招式。依我看,你才是我辈翘楚。”
宁雪落忙称不敢,大概是已经打草惊蛇,之后他们按照名单逐户检查,没再发现男男或女女共处一室。
四人回到福来客栈。红绸牡丹挂在横匾上,花瓣松了,缎子垂下半尺,无风自动。
大厅里灯光如昼,衣衫迥异的武者各自饮水聊天,面孔都是誓师大会上的熟脸。?
左侧靠门的桌子边坐着一位侠士,拿着毛笔。方桌边缘靠立一把长刀,刀背有手掌厚,看着颇沉。面前摆了一青花小壶,一张纸。
这中年人皮肤黝黑,是三绝门的蔡客慈,他看见四人进来,擎着毛笔对她们抱拳:“三位女侠和宁少侠,我负责记录结果,不知你们斩杀了几个魔教妖人?”
读槐撩起素白袍角,坐到右手边的桌前:“四十一户,只发现一人。”她抬手捋了一把寸头,脸上露出担忧:“你这里一共多少?”
蔡客慈说:“一千户人家,发现了十人。”
读槐道:“少了,名单上面的人家,几乎都没有发现双修的痕迹。”
蔡客慈揣测道:“封泊刚失踪那会儿,焚檀教把游离在外的教众召回吕山,大多被我们劫杀。每座城里隐匿的妖人也被清理。他们想必是不敢下山了。”
读槐拍桌道:“本以为碧城是大本营。现在看来,他们都龟缩在教内。吕山易守难攻,我们本该在半年前一鼓作气,直捣巢穴。”
坐在读槐对面的宁雪落摇头:“封泉掌管“教门”,仰赖了封泊的提拔,他成为教主,其他护法未必心服。攻上山,会让他们一致对外,倒不如像任掌门计划的,把外面的枝桠都剪除,再缩小包围。”
“吕山物产丰富,他们能够自给自足。”
“按照失踪人口估计,吕山上的炉鼎人数不多,无法满足教众。我们看住吕山附近的城镇,逼得他们养蛊就好。”
客栈大门被推开,一身蓝衣的任飞走了进来:“各位辛苦了。吕山派会为大家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