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聚会是早川会内部的一个惯常聚会,每个季度一次,也没有明确主题,不像正式开会那么慎重,小打小闹也很相宜,当然这一切,要在近藤先生没在场时。毕竟,近藤先生是早川会的灵魂人物,有他在,再怎么有暗戳戳心思的人都会思考一番,撕破了脸是否值当。
用通俗的话来讲,在早川会,近藤先生是“开国元勋”一般的人物,是真正经历过风浪,凭着血rou之躯建立起早川会的那批人之一。他的不同姓的兄弟们都比他年长一些,好不容易生活安定下来了,可以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却被长年累月的隐疾所打倒。他们一个一个离他而去,他们握着近藤的手说,要把早川会守好了。他哽咽着点头。
他知道自己离那一天也不远了,在全身而退之前,最要紧的事就是找到合适的接班人。
早川会的青年才俊不少,但要论起“全才”,就屈指可数了。
每当想起接班人的事情,他总是感慨命运,若是十几年前没有发善心收留了那个孩子,身边也就没有那么一个得力的又知根知底的手下了。
近藤先生很满意椎名,当数年前分给他一个任务而他很完美地完成时,他就看到了那个孩子的未来,简直就是为这个位置而生的。
对他忠诚,话不多,喜怒不形于色,经过几年的非人训练,身手也很了得,对自己要求严格,对待别人却很宽容。这个别人,仅仅指早川会的其他成员或是他的直系下属。
当然,他也有缺点。首先就是这个“话不多”,作为一个组织的首领,很重要的一个能力就是用最直白的言语聚拢人心,在他们低迷时鼓舞士气,最好还能流露出真情实感,使他们心甘情愿为你赴汤蹈火。而椎名实在不是个善于此道的人,他知道椎名胸中有谋略,对早川会也有一份真心,可如果不被人所知,终究是浪费了。而部下们自然不会有时间和机会去观察他的言行,揣摩他的心思。
第二点呢,就是椎名有时候会有“妇人之仁”,容易感情用事。近藤先生颇为无奈,找遍整个早川会,也没有第二个像椎名这样有如此强烈的“共情”能力的人了。他知道椎名收养了许多流浪的小孩,也知道他想以另一种方式去报答当年的恩情。可是,这种方式不仅愚蠢,而且危险。不谈全国了,就是本市,那么多的流浪的孩子能管得过来吗?椎名回答说,多管一个是一个。他又问,万一那些小孩的身份并不单纯呢?椎名思考了几秒,说,我自己能判断。又过了几秒,说,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也是我活该。
好,很好,当年白捡你了。
但事后想起,近藤先生又会觉得,正是因为椎名身上那一点“人情味儿”,才使得他在那个魔窟一般的地方那么特别。
近藤先生当然不止一个人选,桐谷也是个挺优秀的年轻人,比椎名年长五岁。他与椎名的性格完全相反,和所有人都很聊得来,却也有自己的威严。有城府,也有野心和手腕。但和椎名相比,他有点“浮”,格斗、体能、射击都比不上椎名,但这也不是最要紧的,反正出门也会有人保护。
近藤先生看着木制印章上两个名字,陷入了沉思。
直到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敲了三下门,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应答,就径直地走到了近藤的面前。她有些嗔怪地说:“在房里干什么呀?客人们都等急了。”声音娇柔,作态带着刻意的妩媚,她双手攀上近藤的肩,tun就自然而然地贴上了近藤的大腿。
近藤对她有着极度的纵容,捏了一把脸,“起来,要不然明天都出不了这个门。”
“你讨厌。”说着起身,伸出手试图拉起近藤,近藤握住她的手,无意地问了一句:“椎名和桐谷,你更看好哪一个?”
那女人一愣,接着就是一声娇笑,“人家哪里懂这个。”
“嗯,你能让我高兴就够了。”说完又加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桐谷更好。”
毕竟这个女人是桐谷送来的。
“既然我已经跟了您,那就跟桐谷先生没什么关系啦。”女人挽起近藤的手臂,亲亲昵昵地说。
“哈哈哈,就你嘴甜。”
两人一同走过旋转式木制楼梯,女人的高跟鞋声音尤为刺耳。
这个女人姓松本,是三年前桐谷送来的。近藤没有娶妻,但这个身份了,想要往他身边凑的女人实在不少,尽管他已年过五十,又谈不上英俊。他平均三年会换一次枕边人,原因无他,无非是看多了会腻。
这些女人只不过是寂寞时的玩物,他深知这一点,因此为她们花钱从不心疼,但也仅限于此。同一张脸能看三年,也算得上是极限了。比起其他人的恶劣习惯,他对待女人够温柔的了。
但也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爬上他的床,脸蛋身材是要紧的,床上放得开也很重要,还得有优雅的谈吐和仪态,带得出去见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要干净。]
这个干净,仅是指背景。
他近藤英明了一世,要是在女人的温柔乡里翻了船,岂不贻笑大方。
今天的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