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边原先游了半个小时的泳,淋浴完后,连头发上的水都没有擦干,就直接扑上床,把冰凉的双手插进被子,抱住里面的人一截赤裸的腰。
“嗯……重……”池因嘟囔了一声,刚想转个身,却因为一阵难以忍受的腰酸而被迫清醒了。
“今天早上和我一起去看马球。”边原说着,作势就要钻进被子里,把人再折腾一番。
池因晕沉沉地眯着眼,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中,困意再次抚上惺忪的眼皮,他“嗯”了一声,完全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边原的手悬在半空中,他看着胸前那张毫无防备的脸,最终还是摸了上去,垂下头用唇舌去困扰那两片淡红的唇瓣。
“……你想干嘛?”池因有些恼了,一巴掌拍在男人的耳朵上,力道不算轻,把边原的脸侧都拍红了。
边原没有作声,用牙完成了报复。
最终,池因面色苍白地穿着简单的T恤和浅蓝色亚麻裤,顶着一只鸭舌帽,脖子上一圈紫红的牙印,像是遭恶狗追咬了,打了狂犬疫苗,大病初愈。
边原却喜欢极了他这幅打扮,帽檐遮住了那双茶色的冷眸时,像个不谙世事的清纯大学生。
他让池因坐在自己身边,给他点了一杯橙汁,自己则打开平板电脑,开始回一整页标红的邮件。
他们两个人各自处理着自己公司的事情,毫无交流,不像是来看马球比赛的,若不是在一桌,还以为是什么商业会谈的交接点。
半小时后,那些混日子的少爷们才姗姗来迟。他们大多带着女伴,落座后点了几瓶香槟,叽叽喳喳吵得边原终于放下了平板。
池因身边坐着付琛的未婚妻。尹澜一直都很想开口跟这个在咖啡馆赢了自己未婚夫的青年攀谈,却怎么都找不到时机。准确来说,从开始到现在,池因除了喝点水外,几乎都没有抬过头。
女人是十分敏感的生物,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池因的脖子上那片又红又肿的齿印。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双颊立刻就红了,漂亮得像脆甜的蛇果。
“……你……你还好吗?”尹澜说完就后悔了。她看到对方那双缠着血丝的目珠,心想自己真不会聊天。
池因却礼貌地微笑着:“谢谢关心,我很好。”
“你好,我是池因。”
尹澜松了口气,有些受宠若惊地耸了一下肩:“你好,我是尹澜。我们昨天在rou桂街见过。”
“嗯,我记得你。”池因点了点头,“我在中山路看过你的展。”
一旁的付琛听到了池因的声音,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从进场开始,就默默想着,千万不要坐到边原和池因旁边,可尹澜一看到池因埋在帽子下的半张脸,就认出了他,直冲冲地往那边走,还没等他追上去就坐在了池因右侧的椅子上。
他莫名发觉自己对池因的感觉变得十分奇怪,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生怕对方发现自己暗地里使坏了。
可他本身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碰巧看到了……那一幕。
一想到昨晚昏暗的停车场,付琛的心跳就骤然加速起来。
在当事人走后,他仿佛丢了魂似的,缓缓走到边原停车的地方。当皮鞋刚刚踩到水痕的边缘,他就像触电般跳了起来,浑身一哆嗦,脸色血红地跑回自己的车里,抱着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池因带着哭腔的声音还萦绕在他耳旁,宛如小猫的rou爪挠在他的心尖上,怎么都无法停止酸得发疼的心悸。
“等中场休息时我们可以一起去踩草坪。”尹澜挽了一下耳后的头发,对池因笑着说:“还记得我第一次来看马球时,穿的是高跟鞋,最后陷在草地里,怎么都拔不出来!”
池因也笑了,他从来都无法抵抗女性的善意与亲和力。也许是年幼时的,他一直跟随者杜若笙,母亲那种美丽而温柔的力量一直呵护着他的成长。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无法相信杜若笙成为了卖酒女,最后死在了异国的暗巷中的事实。
池越楼仅用一根指头就将池因最珍惜的保护罩轻易挖开,像在剥七彩的玻璃糖纸,一碾就碎,随着杜氏家族的衰落成为齑粉。
池因这么想着,突然抿着唇摇了一下头。他知道自己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那些蒙尘的往事,忘记听尹澜在说些什么了,他只好继续微笑着,装作自己在认真倾听。
他的肩膀被一只手揽住,微凉的耳垂被边原吻了一下。
“我现在要去办点事,你要去哪里可以让郑穆送你。”
池因顿了半秒,说:“我就在这里看马球。”
边原瞥了一眼神色略显尴尬的尹澜,轻声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对马球这么感兴趣?”
池因沉默地看着手中的手机,没理他。
郑穆从外场走了过来,俯身在边原身边说了句话。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的光芒,但很快就被很好地掩盖在他冷峻的外表下。
他从池因的身上收回目光,起身穿上郑穆手中的大衣,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