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都显到脸上。”
他顿了顿,笃定道:“他不能,他做不到把自己每天私下见过的人,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都敞敞亮亮地对你说开来——因为他不敢!”
“我?我跟他可不熟,反倒跟阮二小姐有几分渊源。我曾与你家先辈打过几回交道,对阮氏偃术多少有些了解,也瞧别的偃师做过些尝试……你可知道,处置不当的厌胜偶人容易招来怨灵孤魂,有些搁置已久的偃甲同样能够容纳游离的魂体栖身。而且偃甲原本就有几分灵智,行动自如灵活,若被附身可不好察觉,说不定那依附其中的魂体还会蓄意隐藏,以待时机作歹生事。”
伙计挠挠头:“认得,都是方家派来的,夫人吩咐过要配合他们行事。”
长仪心里一惊,立即就想到虞词说过的,昆五郎这具人儡有着完整的三魂七魄,再然后又发散想起五年前的旧案,那些失控的偃甲确实都是闲置在库房里有些年头的,无缘无故暴起伤人,会不会就是因为被游离的魂体附身其中……
“他们来这里有什么事?”
第78章 世俗的眼光
临走前还特意跟楼下的柳娴二人打过招呼,发现他们仍然坐在那里时不时看向门外,估计要等的人还没到,不由有些好奇对方究竟是谁,还要让他们跑到阮家的铺子里约见。不过到底是别家的事,她不好多问,只示意茶楼里的伙计帮着留神瞧瞧,就径直回到那间顺记客栈里。
当时昆五郎就坐在大堂里,慢悠悠晃着手里的茶盏,偏着脸正和跑堂的小伙计说着什么,见她这么快回来还有些意外,起身迎上前来,稍微打量两眼她的脸色,挑挑眉:“事情不顺利?”
“瞧你这副表情,该是想起了什么,如今可还能心无芥蒂地相信你那侍卫?”
她望着窗外琢磨着,不多时那伙计就捧着储物袋走进来,见她像是看景看得入神,不知道该不该走近:“……二小姐?”
又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遁去,这人究竟什么来头?说是跟她先辈有旧交,可到底也没说是哪位先辈,也没留个名姓。
“那属下也不甚清楚,像是……对鬼耳的事挺感兴趣,可鬼耳的势力怕是连这地方的仙衙都弄不明白,咱们知道的就少了,到底也没能打探出什么。”
再抬眼时,那人已经不见踪影,窗户大敞着,扑进来好一阵清清爽爽的秋风,裹挟着不知何处送来的淡淡桂香。
“你说了这么多,都是些故布疑阵的虚话,能不能有两句实在的?”长仪算是咂摸出些味道了,这人好像就是来给昆五郎上眼药的,“听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你对他很熟悉?认识的?还是跟他有什么过节?”
“只是察觉到他的魂魄与躯壳并非完全契合,多留意了两眼,再联系到你的身份,并不难猜出。也是看在你家先辈的情分上,才特意提醒你这几句。”
长仪心里还琢磨着那男子的话,眉目间就有几分纠结,闻言忙敛起神色,抬眼就看到他那桌上有酒有菜的,顿时瞪起眼来,没等她说什么,昆五郎就讪讪笑着保证道:“只是放那里摆着,没喝,真没动过!”
长仪回过神,接下储物袋,确认过东西都齐全放在里面,就点头谢过,临走前还问了句:“楼下角落里坐着的那两人,你认不认识?”
“他们都打听了些什么?”
舅舅和阿娘特意派出高阶修士来查奉节城里的鬼耳?
伙计挺不好意思地摇头,说夫人没跟他们交代,那两人其实不常过来,今天才第一次到这茶楼里,听说城里其他的阮家铺子也没去过几回,只打听了些事。方家在这城里也有自己的暗线,他们行事自然更多动用自家势力,来阮家这里也只是交换消息查缺补漏。
“你早就知道他是偃甲?”
长仪皱皱眉:“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也罢,我不过只是个外人,也没打算三两句就能改变你的想法。”眼前的男子笑意不减,瞧着并不打算坚持,仿佛真的只是好心上门将该提醒的告诉她,不管她听了作何想,只管说完便罢,“若你有朝改变主意,想找人查清他的真实身份也好,想索性除掉那魂体进而完全掌控本身的偃甲也好,随时可以找我,看在你家先辈的面子上,我会帮你一回。”
“你手上还拿着杯子……不是,你这习惯究竟哪里来的?”她现在倒有几分相信那男子的话了,没听过哪具偃甲总惦记着酒菜饭食让她操心的,偃师也不会教给它们这些啊。如果说真有什么流离孤魂附在这具偃甲里,一时半会改不掉生前的习惯,那倒还说得通。
长仪心里疑惑重重,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夸他们做得不错,顺便再问了问撷仙阁和鬼婴之事,结果他们知道的还比不上那顺记掌柜说的详细,想来是仲裁的暗线自有其出众本领,于是也没强求,就此离去。
说着就抬手甩过来一样小物件,长仪接到手里瞧了瞧,像是枚血玉坠子,玉质莹润剔透,里头一抹淡淡血色,放在道界里都算少见的好玉,表面加持着几道符文,应该有传讯的效用,这信物倒是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