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氏这会没空陪她,因为陆老夫人一下午*T 都在侯府祠堂诵经,赵氏在一旁陪着。楚橙想了想,反正无事便一道去了祠堂。
这是她第二次来平阳侯府祠堂,上次是刚成亲的第二天,因时间匆忙加之作为新妇的紧张,她都没来及仔细看。这回被陆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引着进了祠堂,才有时间好好看看平阳侯府的列祖列宗。
祠堂依水而建,堂中青烟袅袅,烛火长明不灭,每天都有专人打扫。陆老夫人跪在一方蒲团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嘴里轻声念叨着什么。
楚橙便也跪了下去,只见她的正上方,便是陆老侯爷的灵位。灵位上信息详细,用金墨写着亡者的名字生辰年月,众多灵位中,楚橙发现其中一个比较特别。
实在是因为那位亡者太年轻了,在众多长辈中略显突兀。灵位上写着:佛力超鉴,故女陆宛芙之位。算起来,这位陆宛芙二十多便去了,按辈分她应该是陆长舟的姑母。
她怔怔望着时,陆老夫人忽道:“她是我的爱女,意外去了,原本灵位应放在颍州白家,但我实在思念便在府中也为她设了灵堂,好叫她魂魄有个安身之所。”
颍州白氏,这么一说楚橙便想起了白木兰,看来她就是白木兰的母亲了。
陆老夫人眼眸渐shi,好像回忆起了什么,说:“那孩子最喜欢的便是木兰,府里原本种植了不少,奈何后来都相继枯死了……”
“祖母,斯人已逝您节哀。”楚橙挽住陆老夫人的胳膊安慰道。
陆老夫人望着亡夫和亡女的灵位,说:“今日这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处罚重了?老侯爷是个痴情种,当年他定下家规时,还扬言他的子孙必定也像他一般,谁知……”
她重重叹了声,楚橙忙道:“怎会,祖母一片苦心,大家都明白的。”
“好孩子,还是你最懂事。”
在祠堂呆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楚橙才回。刚要沐浴又有人来传话,说陆老夫人叫她过去有事交待。
原来下个月便是中秋家宴了,每年中秋家宴是平阳侯府人最齐的时候,陆绍和元嘉长公主都相继回京。因她是新妇,高氏今日又生气伤了身子,陆老夫人便把协助高氏筹备家宴的事交到了楚橙的手上。
一年一度的中秋家宴不是小事,更何况未曾谋面的婆母和公爹要回来了,被赋予重任的楚橙不敢怠慢,答应下来后就抱着一摞厚厚的账册回听雪堂了。这些都是高氏给她的,上面记载着往年中秋家宴的各处开销和流程,从置办节货到各院份例皆十分详尽。
因为明白楚橙是世子之妻,侯府中馈迟早要交到她的手上,高氏毫无保存,嘱咐有不懂的随时去问她。
可毕竟是头一次做这些事,难免手生,楚橙只得从账册中多找找经验。陆长舟回时,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
美人独坐等灯下,手捧书册一丝不苟地钻研,长睫应和着烛火跳跃闪动,为她增添*T 了几分楚楚动人。隔着明晃晃的灯火如雾里看花,美好到不真切。
他进屋轻轻咳了声,道:“我回来了。”
说罢便站在一旁,等着楚橙像往常那样迎上来,抱一下然而伸出小手为他更衣。往往那时候,陆长舟就不怎么规矩,亲亲逗逗,夫妻二人一番你来我往,整个夜晚便在甜蜜中度过。
可是今日不巧,楚橙看账册正入神,其中有些东西的采购让她一头雾水,正蹙眉思索着,听陆长舟的声音只是稍稍抬眼,笑了一下以做回应,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看账册了。
陆长舟等了一会,不见人过来,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但见她似乎在忙,也不好说什么,便自顾自宽衣解带进了浴房。
不多时,他从浴房出来,发现他的小妻子还在埋头和一摞厚厚的账本较劲,就连自己悄无声息地走近都未曾察觉。
“在看什么?”陆长舟坐到她身旁,凑近去看她手中的账册。
楚橙嘟囔一声,不满他打断自己的思路,说:“二婶婶给的,祖母让我一同筹备中秋家宴,跟着二婶婶学东西呢。”
能学东西,终究是一件好事。陆长舟捏捏她的脸,说:“祖母这是器重你。”
“我知道,所以更要好好学了。”
她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恨不得撸起袖子大干一场,说完又继续埋头书海,陆长舟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那种感觉让他不怎么舒服,但最终忍了下来。独自用过晚膳时间还早,陆长舟便提议,“要不要去书房,我们一起看书。”
闻言,楚橙才抬起头来。她本想说好,但又觉得一摞账册搬来搬去费劲,更何况窝在一个地方就不想动了。便道:“你去看吧,我在卧房也能看。”
说罢,又埋头不理人了。
陆长舟顿了顿,脑海中忽然浮现前几日她殷勤献好的样子,才刚适应了楚橙的热情,哪知短短几天这女子又变了,眼中只有她的账册。
他唔了声,说:“那我去了。”
然后,陆长舟便一个人去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