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薛邵比她还亲缘淡薄,跟他聊家人就是对牛弹琴。
果然,薛邵道:“他们想仰仗你才背着你盘算,不是不告诉你,是觉得告诉你丢人。你根本不必将他们放在眼里。”
“说得容易,那都是我家里人。”
“我才是你家里人。”薛邵说着大喇喇两手往后一撑,怡然道:“知道你夜里脚冷,吃虾起疹,后腰有一颗红痣,不比他们有用多了?”
丁宝枝戒备万分地看向他,“痣?我怎么不知道?”
薛邵咧嘴一笑,“你又看不到自己的后背。”
他探手进她衣摆,食指在她腰窝的某寸肌肤点了点。
“这儿。”
他指腹粗糙有茧,碰得她汗毛直竖,不自觉往前挺了挺,没坐稳差点掉下去,他随即张开手掌扶稳了她的腰肢,细腻柔软的触感带着些许汗意,叫他忍不住摩挲着将手往上探。
丁宝枝觉得情况不妙,泥鳅似的从他腿上溜下去,回到桌边抄起剪刀,无事发生般利落地裁起布片。
她道:“让我安安静静待一个时辰,缝好了就给你。”
他倒也没有不依不饶地跟上来,只勾起个不怀好意的笑,“给我什么?”
丁宝枝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羞恼道:“yIn者见yIn。”
后来他就一直待在屋里,也不知是因为他存在感太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丁宝枝没再想起丁家两个姐姐的事,还算宁神定心。
*
当晚雷雨如期而至。
暴雨中的京城时而明亮如白昼,时而伴随雷声消逝归于黑暗。
张平架着马车穿过瓢泼大雨,稳稳停在铜头朱红漆的府宅门前。
容予一袭斗篷走下马车,一如既往有人为他打开府门,将他领入府中雅室,不过这回屏风后的人不是在抽淡巴菰,而是正与妾室寻欢作乐,见容予终于到了,这才遣退那衣衫不整女人,坐起了身。
“你今晚会来是我意想不到的。”屏风后那人笑道:“戴左明死了?”
容予解开斗篷,指尖低落雨水,“尚未。”
“尚未?”
“快了,您请放心,我已得到消息,戴左明必死无疑。”
那人穿着BBZL衣服,不耐道:“快了是多快?”
容予一字一顿道:“太后寿辰之前。”
屏风后那人果然开怀,“那可太好了!赶在太后寿辰之前杀了戴左明,那我不就可以亲眼看到薛邵和朱霆云愁眉不展的脸了?”他那口吻像极了看戏,“你说他们...会不会就此心生隔阂?朱霆云那疑心颇重的性格还会信任他养的疯狗吗?”
容予正色道:“皇帝用人不疑,要离间他和薛邵颇有些难度。不过您不必纠结于此,我们大可以让薛邵失去用武之地。眼下马志忠已死,朝堂重归平静,朝中老臣对薛邵早就怨声载道,皇帝要想稳住这帮老臣,就得让薛邵屈身。”
“不错!你上回说要用戴左明之死架空他,我当晚就做了个梦,梦见薛邵没了实权,跪在我面前活像一只丧家之犬。他做梦也想不到,从勤政殿那四具尸体开始,便已步入了你的棋局,更想不到,出卖他的会是他的枕边人。”
容予听到‘枕边人’三字脸色微微一变,但并未多言。
“容予,你这回能让戴左明死在诏狱,也是托了丁家人的福?”
“正是。”
屏风后传出冷哼,“薛邵娶这个女人真是作茧自缚,正中你的下怀。对了,你让内阁的人再多给皇帝上上眼药,最好烦死朱霆云,让他也觉得戴左明死后是该给薛邵降降职了。”
容予点头道:“降职不好说,但我敢保证,锦衣卫一定风光不再。”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修)
凌晨的司礼监。
容予侧卧罗汉床没有入睡,想到与此同时的同一片夜空下,有人软玉温香在怀便凭空生出些咬牙切齿的恨。
他恨薛邵,更妒忌他。
妒忌他外祖是梁国公,妒忌他救过皇帝的命,妒忌他拿下了马志忠,妒忌他求来一纸赦令便将丁宝枝从此占为己有。
这一切...若非他生来贫寒,又怎会轮到薛邵!
彼时容予还叫荣达,幼时被亲生父母舍弃,卖给了无法生养的一对夫妻。后来那对夫妻有了自己的孩子,再次将他转卖人牙子。这回他岁数稍大,卖给寻常人家当儿子已是不太可能,人牙子见他生得漂亮,便要卖他当小倌。
荣达恳求不要将他卖去勾栏院,只要别去勾栏院,去哪都行。
人牙子是什么有良知的东西?听他这么说反而有趣,二话不说将他送去了勾栏里,结果没过几日gui公拧着荣达的耳朵去找他,不但要他还钱,还要他赔钱。
原来荣达接客时咬伤了恩客,gui公将他往人牙子面前一丢,好家伙,一屁股血,全干在裤子上。
就这么着人牙子认栽赔了钱,对荣达好一顿拳打脚踢。
“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