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4岁时和柯琳娜一起被卖进了ji院。当天下午,家人就被教会的支持者屠杀殆尽,我们俩因此躲过一劫。后来我们不是没尝试过逃出去。一次柯琳娜叫我打折她一条腿,好趁着看病逃走。但随后我们发现,残疾会使你的价格降低,而老鸨痛恨卖不上价的ji女。”主教给她添了些咖啡,“趁热吃呀,需要帮你拿点花生酱吗?”
“咳……不用,爸爸。”阿彼哀一边咳嗽一边端起咖啡杯,结果被烫得直咧嘴。
“慢点。胡椒粉好像撒多了,我去拿点水来。”
阿彼哀把嘴唇泡在凉水里,目光越过杯沿观察主教。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常年出差的普通父亲,心怀愧疚,想借一顿糟糕的早餐补偿女儿。针织衫领子微微敞开,隐约还能看见她抓挠的红痕,但主教神态自若,好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他让露西亚播放早间新闻,间或还问问她的看法。阿彼哀拼命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尴尬也好,释然也好,但主教只是脸色更差了些,心情还不错。他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父亲。
“后来呢?”
“后来,过了一年多吧,我主大概实在看不下去了,让我被一位有钱的先生包养起来。他叫阿瓦隆还是什么……好像是这个,阿瓦隆先生。他是个议员,喜欢一边办公,一边让我为他口交。基本从那时候起,我就不太回ji院了,除非去看望柯琳娜。所以你看,我没有骗你,真的在那儿干过活。当然,大部分时候我都在——”主教摊开双手,“卖春。”
他像其他父亲叙述小时候如何做义工一样,讲述着这些经历,脸色依然平静如初。二人的视线偶然交汇,阿彼哀很快移开眼睛,但主教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仿佛在嘲弄她不懂事。
“在阿瓦隆家里,我遇见了你母亲,普列谢茨卡娅女士——阿妮亚。当时我被他用链子拴着,大概这么粗的一条链子吧?”他伸手比划一下,“上面镀了金,估计是来自教会的礼物。我还记得你母亲看见我时说的第一句话。‘真漂亮!这是你养的宠物吗?’
“‘是啊,一个omega。’
“然后她询问能不能解开链子,让她观察我,他同意了。当时我不知道她干什么的,只是很害怕,以至于一声不吭。于是她又问,‘你会说话吗?’
“你母亲告诉阿瓦隆,她在寻找合适的实验品。她觉得我就很合适,提出要以30万得克里的价码买下我——这是阿瓦隆向ji院所付的钱的60倍。她牵着我的手,刚迈出宅邸大门,就抱着我痛哭起来。我也不明所以地哭了。”
“柯琳娜呢?”
“我领她到ji院去找柯琳娜,老鸨消息灵通,立刻开价40万。但阿妮亚找人把她打了一顿,然后扔下三块钱,带走了柯琳娜。”讲到这儿,主教由衷地笑起来,“她向来如此啊,爱干这种荒谬的事。”
咖啡终于凉了一些,阿彼哀小口啜饮着。主教眼下挂着青影,笑意还没完全从脸上消散,贮藏在眼角和嘴边的细纹里。他很想念她未曾谋面的母亲。一想到他们可能分享着无数秘密、而父亲对她毫无保留,阿彼哀突然嫉妒起来。
“或许我该看看柯琳娜。”
主教喝了口咖啡,更加确信道:“我应该去看看柯琳娜。”
“她在哪?”
“科曼多尔群岛的一所修道院里。你知道勘察加半岛吗?在它的东面。阿妮亚进去之后,出于安全起见,我们很少联系。在你十岁大的时候,我因公必须去一趟萨哈共和国,就把你带到她那儿去了。”
“我还记得那段时间。”
“让她照顾你,那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主教把领子翻下来,指指颈上的伤疤,“柯琳娜没有接受这个,是因为当时她健康状况太差了,阿妮亚希望修女能从身体上和心灵上治好她。不久后,我给她打过一次视频电话。她面带笑容,不停问这问那,看上去好多了。她想看看你。”
与此同时,阿彼哀努力回忆着修道院生活,希望在父亲的讲述中占据一席之地。除了Yin冷、chaoshi和无尽的黑暗,她记不起别的。柯琳娜嬷嬷——在她印象中——是个高大女人,脸上总挂着怪异的笑容,痛恨她到处乱跑。平时她被勒令待在嬷嬷的房间,直到一次,她想出去撒尿,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她喜欢叫我安东。”
“啊,安东,是的……”主教双手托腮,神情有些恍惚,“我怕他们找到你,叫她每天晚祷后给我挂电话,不需说什么,只是看看你就足够了。起初,还不错,后来有一天突然打不通。我心急如焚地赶回梅德内修院,见她指着你辩解:‘安东过得很好!’,一下全明白了……”
“那么,安东到底是谁呢?”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我本想彻查这事,但真正着手后才发现阻力有多么大,加之还要照顾你……”主教把咖啡喝光,“我该走了,再不出发就赶不上火车了。”
阿彼哀送他到门口。
“爸爸,我能和你一起去看她吗?”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