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睛打一感知到有人毁去她顺手设下的结界,便从洞深处悠悠走了出来,倒是没想来者是个老熟人。
“你要杀我?”虽说是老熟人,但见其出鞘的剑便知是来者不善。玄睛前些年做过件颇为不太为人所容的事,是以倒不奇怪会有人来剿她。
就是没想到会是青崖过来。
他哪打得过啊?
至少,也得是个老的。光青崖?开夜挡得住她两爪子吗?
“真是寒心啊,”嘴上说着寒心,她的神情却是淡漠——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我先前可是留了你一命,”嘀嘀咕咕,她晃了晃身后的虎尾巴,“忘恩负义。”
话说到这便有些扯了,她先前因着夺宝,趁他对她不设防险些将他废了,哪怕没弄死,说恩也未免有些牵强。
如今青年长身鹤立,对她来说却也算得上意料之外——她本以为他就算不余生卧榻,也该是再提不起剑的。
抬起爪子,不顾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她用舌舔了舔,舌面上钢针一般的倒刺将爪上毛发都梳顺了。
“你若现在转身离去,我便也念些旧情,”她不慌不忙,从绒绒虎趾里弹出五只尖利回勾的爪,“还是说你觉得你打得过我?”
青崖没回她话,打一见到她便绷得像跟弦。他听说,她前些时候同西海那白蛟缠斗后伤得不轻,命不久矣。
现下看来,消息有异。
二叔……
罢了,他讥笑。
右手提着开夜,直指黑虎鼻尖。
来吧。
……………………………………
齿入皮rou的顿重感,身下的男人重重哼了一声,再是控制不住抖颤的呼吸。被迫终止了欲持剑刺入虎腹的动作,右手完全卸了气力打在地上,长剑被虎爪一扫飞出,只听见一声响,不知落到哪去了。
玄睛见他已经是动弹不得,便好心松了口,抬起伏下的脑袋。
“倒是没什么长进啊,”她歪了歪黑乎乎的大脑袋,站起身来,一只虎爪搭踩在青崖胸口。
青崖浑身上下都伤得不轻,琵琶骨更是被虎齿洞穿,玄睛一松口血便顺着齿洞淙淙流出。他倒也硬气,哪怕疼得汗浸透了里衣也一声未吭,只是疼得浑身肌rou都抑制不住的痉挛。
长发早便在打斗中乱了,发带要掉不掉的粘在发上,半边脸都被凌乱的发丝糊住。
他动弹不得。
玄睛虎爪轻轻搭在他的面部,将糊脸的发撇向一边,露出他的脸。他趁机恨恨的咬住了虎爪上的rou垫,神情狠得像要将她的rou撕咬下来嚼碎了去——咬不穿,玄睛只能感受到轻微的痛感。
“你先前最是话多,今日倒是一句都不睬我。不过抢你颗珠子,抢了便抢了,是你技不如人,还想怪我不成?”她满口胡话,虎爪甩了甩脱开他的口,再轻拍了拍他的脸。
青崖面白如纸,另一只虎爪还压在他伤处,疼得他止不住蹙眉。想起过去种种,再是近日种种,突然便想笑,刚裂开嘴,却又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玄睛拍着脸的虎爪放下,压在他胸膛,许是太沉了,或是太虚了,他几欲上不来气。便是边笑,边喘,边咳,一副命不久矣的癫样。
玄睛不明所以的瞅他。
良久,他似是笑够了,也不咳了,定定的看着她。
“杀了我。”这是今日玄睛听见他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全然没有记忆中的模样。
“好啊。”见他不愿再说,阖目等死的样子,她应下了。将脑袋凑到了他颈间,张口半裹住他的颈子,长齿轻轻搭在他的颈上,微微压下几个小坑。
哈了口热气,再用舌舔了一圈,舌上的倒刺将他的颈皮子都刷红了。
虎须搔到他颊上,青崖一颤,颈子上被舔出一片鸡皮疙瘩,他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咬下来,只能感觉到她口腔中chao热的息喷到颈上,很是不适。
磨蹭许久,久到青崖都想催促之时,她住嘴抬头:“杀你做什么?”抢东西的时候都没杀,现在也对她更是造不成威胁,杀他做什么?
等了这许久,原来这畜牲不过是逗他一逗,将青崖都气笑了:“不杀我,等我以后杀你吗?”
“斩草需除根,你当时留我性命做甚?”他咬牙切齿。若是当时便死了,他何至于还要懂得那些?有些事本就该是不懂也罢。
他哼笑。
玄睛认真想了下。以后?事实上就他这样,再修五百年……八百年都杀不了如今的她。
便是想到自己掏入其腹那次,哪怕他是再能修炼,估摸着进阶速度也是大不如前了。
将虎爪搭到青崖腹处——便是上次穿入之处,充入妖息细细感知。
还未觉清楚,便感到掌下青崖腹处肌rou收紧,她没理会,自顾自的将自己的气息散入他的内腔。
见着的是他的气海被补起的,却又补不扎实,丝丝向外溢散灵息——不多,确也实是对修行有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