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日记: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仅仅数个小时,我所接收的信息可比推翻地平说来得艰难。前一秒还在跟我谈论凤凰石的约翰教授就……只是一声枪响,一朵血花就开在他的脑门……】
“我一直在好奇会称呼自己日记为‘亲爱的’那类变态到底长什么样。”讽刺的话语让执笔人的手一抖,一个墨点就这样落在的错误的地方。日记的主人深吸一口气,把笔轻轻放在木桌上,瞪着那不善的来者:“所以,血叶帮的人都是些喜好偷窥别人日记的变态吗?威廉‘先生’?”
重音咬的地方充满了发声者的愤怒,威廉耸肩:“噢,我觉得会形容枪孔为血花儿的大学教授可能更变态一些,查理?里德教授。麦琪婶婶做了一些羊rou豆子汤,你要是觉得饿了可以来餐车吃。”
“餐车,哈。”查理用指尖敲击着桌面,“你是指中午发生过大屠杀的地方吗?”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们这边的人,查理?里德。事实如此,我一点也不后悔宰杀一群畜牲。”威廉的指尖从查理的鼻头一路滑到肚脐,皮料磨蹭皮肤的搔痒感让查理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威廉的手停在查理裤裆上方一厘米左右的位置,宝蓝色的眼珠暧昧地盯着查理的胯下:“你无法否认你的血统,教授。”
查理雪白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但依旧用充满怒气的双眼瞪着威廉,五个小时前,这个“男人”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百特尔大学最年轻的地质学教授查理?里德受邀参加英国牛海大学的学术演讲。但是不凑巧因为暴雨,他乘坐的马车错过了最后一班前往码头的火车。马车夫懊恼地用脚踢着木板,一个劲地向查理道歉:“都怪我浑,若我起早点的话……真对不起,没能把您准时送上火车。下一趟去英国的船可能要等下周了……”
查理笑着摇手:“别在意,我去跟学校解释。”虽然错过跟英国的科研巨牛们讨论学术问题着实可惜,但善良的查理实在不忍心让老实淳朴的马车夫为这件事而自责。
就在马车打算掉头时,远方传来了蒸汽火车的轰鸣声,透过车窗,查理看到一辆暗红色的五节火车慢慢减速停在了车站。查理惊讶地打开怀表,时间应该没走错,但为什么会还有一班车?
正当他疑惑时,马车夫低声道:“教授,上面下来了一个绅士,好像在朝我们走过来。”
查理闻声,向马车夫的视线望去,一个穿着亚麻色燕尾服,戴着高筒礼帽的男士快步向他们走来。他停在马车前,脱下帽子置于胸前对他们二人行礼:“中午好,先生们。我猜你们遇到了一些麻烦……比如,因天公不作美而没能乘上最后一趟去苔藓码头的火车……之类的。”
马车夫警惕地看着他:“很抱歉,但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扯着缰绳就要让马儿后退,男士把礼帽带回头上,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怀表对着二人展示:“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也是受邀参加牛海大学学术演讲的人。我叫约翰?史密斯,是蓝月季大学考古学系的任课教授。”
怀表上刻印着一只雄鹰双爪紧紧抓着书籍的图案,怀表在阳关照射下闪闪发亮。查理能看出来这只怀表与他所拥有的一摸一样:雄鹰的双眼一只眼睛镶着红宝石,而另一只眼睛镶着蓝宝石,同时代表了知识与热情。“希望各位能永远胸怀对知识的渴望与对未来不灭的热情”——牛海大学的校长弗里曼将赋予这句话含义的怀表赠与了全世界的杰出学者们。毫无疑问,怀表的拥有者也是一位出色的知识分子。
“而您,”约翰将怀表重新放回口袋里,手朝着查理一扬,“一定是查理?里德教授对吧?”
查理没有出声,但眼中的惊讶逃不过约翰的眼睛。约翰笑了起来:“您不必惊讶我为什么知道您在车里,毕竟整个美国的大学间都互相送过演讲名单。一辆百特尔大学的马车,这个时间段停在车站前,只能说明车上的那位代表没能及时赶上末班车。”
马车夫恍然大悟,约翰一定是眼尖看到了马车身上印着的学校校徽,黄与蓝相间的校徽确实很显眼。
马车夫回头征求查理的意见。查理摸着下巴,观察着约翰:约翰身上的衣服光是布料就十分昂贵,他曾听说过约翰的双亲拥有一个矿场,作为有钱人家的公子,约翰却丝毫不骄傲,一心投身于考古学事业,为人谦虚,是个真正的绅士。
并且他拥有弗里曼校长的怀表,还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吗?
但查理还是打算拒绝:“可……我不太想麻烦您……”
“您别担心,”约翰手指向火车,“那是帕克先生的私人火车,他是经营多个牧场的大农场主,也是我校的资助人。最后一个车厢载着些牲畜,可能有些味道,或许没有其他客车那样舒适,但它能保证您准时坐上晚间的船。您意下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查理也心动了。听到如同天上掉着馅饼般的补救机会,马车夫随即下车帮查理开了车门:“教授,既然约翰先生都这样说了,您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查理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