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风问:“哪里有食材?”
恭和马上转身,疾速跑开,边跑边答道:“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去拿来!”
朱炎风无奈,只好侧头朝黄延说道:“先回金云楼,然后慢慢等恭和回来。”
两人继续迈步往前走,走回了金云楼,朱炎风用术法发了一只纸鹤出去,然后与黄延边喝茶边等待,等了两刻钟左右才等到恭和带着一大袋子食材回来。
恭和用襻膊敛好广袖,蹲在盆子旁边,在细滑的糯米粉之中缓缓加入清水,勤奋揉粉团,揉成细腻的大白圆团。朱炎风离开首楼的起居室,进到院子,很干脆地脱下衣袍,只穿一条长袴,便拿起打年糕的大木锤,双手握紧锤柄,举高过头顶便用力捶打团子,恭和配合着用双手堆盆里的团子。
黄延打开一扇离他两人最近的窗户,伏在窗台上静静观看,一直看着朱炎风□□胳膊卖力捶打粉团子的潇洒英武之姿。
过了半晌,恭和用手感到粉团子粘实软糯,说‘可以了’,朱炎风才停下来,将木锤子搁在石桌案上,拿起布巾擦去额头上的些许汗珠,又穿好衣袍,侧头瞧见窗子里的黄延,便迈步走到窗前。
黄延笑问:“是打铁轻松,还是打年糕轻松?”
朱炎风答道:“两样都差不多。”
黄延又问:“那你是喜欢打铁,还是喜欢打年糕?”
朱炎风抬手抚了抚他的单鬓发缕,简单地答道:“你。”
黄延微愣,随即一抹温柔的微笑挂在唇角。
年糕蒸好以后,一块块地摆在盘子里,叠成山一样高,三人坐在石桌前,火炉摆在地上,火炉之上搁着一面烤rou所用的铁网,朱炎风将几块平整的年糕摆在铁网上。
过了一会儿,年糕的表皮变成焦黄,开始渐渐膨胀,最后从中央鼓起一个包,顶开了焦黄的表皮,年糕的香气也浓郁了起来。
恭和比谁都快,握住筷子赶紧夹了一块,放进一碟黄豆粉黑糖粉里滚了一遍,夹起来吹了吹热气,咬下一口,轻轻拉扯,便拉扯出了软糯的长丝,吃得津津有味。
朱炎风也夹起了一块,滚满黄豆粉与黑糖粉,轻轻吹去热气,不立即送入嘴里,却是送到黄延的嘴边,黄延不客气地轻咬下去。
朱炎风看着他品尝烤年糕的样子,问道:“如何?”
黄延直言:“表皮酥脆,里面很软,这份蘸料的甜味也刚刚好。不愧是大吃货,这一顿弄得不差!”
恭和一边吃一边回道:“那是当然,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朱炎风又夹了几块,放进碟子里,递给黄延,回头又往炽热的铁网上加了雪白的年糕块,只刚回过头,黄延已经送了一块到他嘴边,对他道:“如果你不趁早吃,可要被这个大吃货吃完了。”
朱炎风抿唇轻笑,不客气地咬了下去,随后也夹起一块,滚满蘸料,送到黄延唇边,两人便这样吃烤年糕,桌对面的恭和眼里至始至终只有烤年糕,仿佛隔着一世界。
这一日,薛慕华再度乘马车来到桃夏郡国,直奔往云岫顶,伏扎月不知晓薛慕华即将拜访,只因天气怡人,便与阳清名漫步在后山。
扎月走走瞧瞧,眼前无论哪个方向,所能看到的风景只有红的落叶,以及枯黄的落叶,不由沮丧道:“没有花了,连一只蝴蝶也没有。”
阳清名淡淡笑答:“不一定要有花才会有蝴蝶,这个气候也不一定没有蝴蝶。”
扎月回头问道:“你这样说,是见过初冬里的蝴蝶了?”
阳清名答:“不惧四季变化的蝴蝶,才是世上最美丽的生灵。”
扎月好奇:“那,这种蝴蝶长什么样?”
阳清名道:“美得如同月光仙子!不过,这种美丽的代价极为残酷,它们甚至只能活在夜色里,只能在黑暗的地方繁殖。”
扎月不由觉得遗憾:“那岂不是不知道花花世界的模样?”
阳清名毫无人情味地浅笑:“既已是月光仙子,便与明月作伴,何须花花世界。”
扎月听罢,竟拿不出反驳的理由,也渐渐觉得这番话好似有道理。
阳清名瞧了瞧四周,不禁喃喃:“活到现在,才刚发觉到,原来枯花枯叶的气味,与血腥的气味最为接近,都是死亡腐朽的气味。”
扎月微微启唇,刚想说点什么,突然从身后传来干脆利落的脚步声,踩着枯叶不停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回头瞧去,见到一道高大的人影走来,微愣:“哥?”
伏雪恨严肃着脸庞,一张嘴,语气也是如同腊月的风一样寒凉:“有客人来了,你还在这里闲逛?”
扎月不解:“有客人来了,怎么叫我回去?”
雪恨理所当然道:“他要见你,你应该知道是谁。”
是薛慕华?!——扎月吃惊着心忖,但打心底是不愿接见的,忙央求兄长:“哥哥,你就回去说……说我生病了,不方便见客,行不行!”
雪恨干脆道:“不行!这个借口,上次已经用过了。”
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