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后如我所愿,自己在江湖上名声鹊起,是响当当的大侠,觉得是时候回乡看看妻儿了。然而世事难料归家时,阮娘早已在半年前染病去世。
一双儿女对我礼貌有之却并不亲近,儿子对习武没有半点兴趣,一心只想考取功名,做有权有势的大官。我本想带浅浅一起走,可她不太愿意离家,二老更是对我成见颇深,最后只能独自失意离去。
一转眼十年过去,等再次见到浅浅时,她已和祁永衡那小子出双入对,互许终身了。我瞧他全身穿金戴银、油嘴滑舌的花心样,不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
又从浅浅贴身丫鬟那得知,浅浅之所以会和那小子遇见,全是苏清煜一手安排引荐的。我愤怒地斥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苏清煜却振振有词说自己为浅浅谋得一个衣食无忧的后半生,有什么不好。简直无药可救,冥顽不灵,自此我就和这个儿子断绝了联系。
后来我态度强硬地要带浅浅离开,她却说自己已有身孕,马上要随祁永衡进宫了。我愤怒极了,口不择言道:帝王之爱如何能长久,以后有你以泪洗面的日子,到时可不要后悔来找我。
浅浅是个倔犟性子,当即发誓说:过去十几年你有几天管过我们兄妹,所以现在、以后你都没有资格管!这条路我选了,是苦是甜我都认了!
哪成想,这些誓言日后竟一语成谶。”
祁璟琰听到这,叹了一口气道:“我娘的脾气可和你年轻时像个十成十啊。”
苏天一双目一暗,感叹道:“所以说人哪,不要太意气用事,等到失去后才知道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珍惜......”
这段话说得祁璟琰心中一恸,想到自己前世还不是一样,等到失去后才知道后悔......自嘲一笑,接着问道:“那如今我娘的哥哥在何处?”
“他读书有些才学,中了进士后因无身家背景支持,在小地方郁郁不得志的做了几年芝麻官。”苏天一冷笑了一声,“后来利用你娘攀附权贵一起到皇城,听说没两年入赘到萧相国府,现在如何不清楚,估计如愿做上大官了吧。”
“哦,萧相国府啊,难怪......”难怪母妃一次没说起过她这个兄长,怕是早已不来往了吧......祁璟琰摸了摸下巴,心里琢磨道。
“那这支玉兰花簪有什么特殊含义吗?母妃临终前特意交代我收好的。”祁璟琰重新打开锦盒,把发簪拿在手里问道。
苏天一接过仔细打量一番,没有特别的发现,突然他拍拍脑袋,自言自语道:“总感觉眼熟好像还看到什么人带过...啊...想不起来了。”
“这支发簪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街上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吧。”祁璟琰不以为意道。
“哎,总之,我以前看浅浅经常带,好像很喜欢,不会是祁永衡那小子送的吧?哼,这个负心汉还是个小气鬼...”祁璟琰见他开始跑偏,数落皇帝老儿的种种坏话。
所幸没再搭理他,独自想起了心思:看来外公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至于母妃为何忽然郁郁而终,玉兰花簪到底有何用意,看来还需日后慢慢探查了。
想着想着,脑袋勿地被轻拍一下。祁璟琰仰头望去,见外公不知什么时候数落完了,站在桌边,伸了个懒腰,“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折腾了一早上,饭都没吃,你不饿啊?”
祁璟琰摸了摸肚子,不说还好一说真觉得饥饿无比,是该回去吃早膳了。想到早膳,入画...糟了,他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急急问道:“外公,都过去几个时辰啦?入画醒了没?”
“莫约两个时辰了吧,那胖丫头估计才醒。”苏天一摸摸胡须,抬头看向日头。
祁璟琰把锦盒盖上,拿到手里,旋即就往外公身上一扑。
苏老头被惊了一跳,怕他摔着忙用双手托住,才稳住身形,耳边就传来外孙的一声催促:“快起飞,快呀。”
苏天一顿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敢情这小子把他当专属工具人了啊,心里想吐血,实际行动还是老老实实地背起外孙飞檐走壁......能怎办,亲外孙啊!
入画觉得今早真是邪了门了,一睁眼就日上三竿,自己竟然一觉睡到现在!天哪?五殿下...想到这她赶紧起身,不想这一觉睡得虽久,但身上却酸疼无比,一点也不舒适。
扭扭酸疼的脖子,入画僵直着双腿挪到五殿下的寝室,一看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殿下人却不在,正要出门去找。
结果刚走到门口,瞧见五殿下从远处跑来,嘴里喊着:“入画你终于醒啦,快去传早膳,饿死我了。”
入画一听自己竟然饿着殿下,还让殿下自己起床叠被,满脸愧疚说道:“奴婢也不知怎的,睡到现在。奴婢先去给殿下安排早膳,之后再向殿下请罪。”
祁璟琰睁着眼说瞎话:“何罪之有,你可能平日里累着了,多睡会没事。”说罢,他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
这番话却把入画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暗自下定决心日后要更加尽心地侍奉殿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