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向西。
有时候在城市里待几天,有时候在野外露宿。
真的像边黎说的,瞎几把乱走。
但,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我们仿佛一对普通的恋人,趁着假期出来游历世界。
边黎在找一位K先生,他用毒蛇形容对方,躲在Yin冷chaoshi的角落,暗暗观察别人,伺机咬住猎物的喉咙,并灌进去毒ye。
之前,他一直不确定有没有这个人存在,直到锁定柴威,柴威为未婚妻豪掷千金的事情算不上什么秘密,这两个年轻人真的很胆大,用各自的家庭做掩护,让外人以为奢侈富裕的生活是家庭提供。
柴警官与陈部长交集不深,甚至理念不合。
两个年轻人以同样的手段瞒住对方的家庭,让双方长辈都以为这些钱来自对方长辈的支持。
边黎发现了这只小虫子,抓住他,但是他很顽固,也很狡猾。
边黎说,杀死一个人很简单,但是剥夺才可怕,剥夺他最珍视的东西,看着那样东西一点点从自己的身上分离出去。
会痛得灵魂都无法呼吸。
柴威最珍视的就是未婚妻家庭所能带来的坦途官运。
边黎指使他人强jian柴威,并录制了视频,以此胁迫柴威。
但是柴威依旧没有承认K先生是否存在。
柴威说:边黎,你会下地狱。
边黎说:我从未见过光。
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是柴威死了,K先生浮出水面。
边黎确认K先生的真实存在。
“你为什么要找这位K先生?”
“单俊曾经说你们因为一件小事在这边耽误了一段时间,是因为他吗?”
边黎捻摸我的嘴唇,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复杂的眼神,仿佛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看一个稚嫩儿童的天真发问。
我好心疼他。
我抱住他,“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问了。”
边黎吻我,他说我让他相信这个世界是温暖的,是有颜色的,尽管他看不见任何颜色。
我们躺在车里看星空。
“边黎,给我说点你开心的,喜欢的,有趣的。”
我们两人都双手枕着脑袋。
“海妖那样的?”
“都可以。”
他给我讲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没有故事,她穿着裙子,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每天早上,她坐在门口梳理自己的那头长发。
然后把它梳成一条又粗又亮的辫子。
女人每天提着衣服去河边洗衣服,她不穿鞋,光着脚走在河边光洁的石板上。
她煮的nai酪土豆汤很好喝。
她养了一个小女孩,也给小女孩穿裙子,留长发。
小女孩不都穿裙子留长发吗?
我感觉边黎的这句话有些奇怪。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讲这个女人,一个连故事都没有的女人,为什么会成为他开心的,喜欢的,有趣的记忆里的一片亮色。
“她叫什么名字?”
他转过头看我,笑了笑闭上眼睛。
我跟边黎轮换开车,他说我开车像开飞机,能体会到生死时速,其实我平时开车很稳,也遵守交通规则。
那段时间,也许焦虑,也许紧张,也许也有对未来的彷徨,我开出这辈子都没开出的最高技术。
我们在车顶做爱,我们释放欲望,舒缓压力,看夜幕降临,感受星辰的流动。
“边黎,他们吃的什么?”隔着车窗,一些孩子端着红色的果子跑来跑去。
边黎搜了搜口袋,摸出钱塞给我,“去买。”
这个城市在举办火把节,很多人穿着少数民族服装走来走去。
我拿着钱兴致勃勃的跑过去,可惜听不懂方言,不知道这种果子叫什么名字,卖红果子的阿婆给我装了一碗,我给钱,对方摇头,比了五个手指头。
五十?
什么果子要这么贵?
我再看自己手里的纸币,十元。
这个狗逼。
我走过去敲敲玻璃,他慢悠悠地摇下来,也不笑,“怎么了?”
“十元?你好意思拿给我?”
边黎说,“我又没认真看,要多少?”
“五十。”
他又摸了半天,塞了一把在我手里,“绝对够了。”
我看了眼好像有个五,光线暗,又一大把,好奇心转移了我的注意力,那些小孩子都是抓一大把果子放进嘴里,嚼得汁水到处冒,看起来很诱人。
我快速走过去,很大方地塞进阿婆手里,端着碗就要走,阿婆的手劲很大,一把拉住我,我低头看,一堆五元的纸币。
边黎!
他拎得黑袋子里全是整钞,他给我一元,五元,十元地喊我去买东西。
每次都这样。
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