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雀又吼又叫地哭泣着,躲在盛政研怀里,像个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小孩子。
霍嘉树看着盛政研愧疚的眼神,自毁后的无知无觉般轻轻一笑,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霍嘉树很痛,但是痛的无比清醒,也不至于晕死过去。她知道自己无法死去,跌跌撞撞地跑出了院子。
血泅shi了她伤口周围的衣服,看见这一幕的侍女到底不如宫里的训练有素,惊叫出声。
一个和她没有纠葛的少年人盛政雅奔向她。
她死死拽住他的衣领子,目光闪烁眼睛发红。不知道她是想要一个答案,还是实在站立不住寻找一个借力之处。
快去找医者!盛政雅大喊,握住她的臂膀,你还好不好,能听清我说话吗?
历锦的眼线很迅速就把公主府sao乱的消息传了出去。
盛政雅为她披上了他的披风,秋日的午后到底也有些寒凉。
我求你,送我离开。霍嘉树意志坚定地对盛政雅说,我不能,在这时候又落进他的手掌心里。
你要回云嘉郡王那里?盛政雅问,还是霍府?
此时回霍府,只怕牵连我一家人。她靠在他身上,你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愿面对我夫君。
那你?他不敢抱住她,小心翼翼拍了拍她的后背。
送我见官罢。她万念俱灰,一个舞姬,企图谋害宛平公主和驸马,罪不容赦。
可是霍姑娘,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盛政雅说,像你这样的女子,没有保护,断案的会垂涎你,狱卒会欺凌你,你又会真的好过么?
她没有否认,只想推开他往外走。
人们只会爱敬那些本就安置在紫檀盒子里的明珠,藏匿在高枝上的花朵。他说,一样是陷于争夺,你始终有盒子和剡棘保护。而你认识的那些西方女子,她们甚至不会有拒绝的资格就被主人转赠与他人。
纵使是这个节骨点上,嘉树还是忍不住笑了。都什么时候了盛政雅讲话还是做文绉绉的类比呢。
他比历锦像少年郎多了,不谙世事,一腔热血。
你不可能抛弃你的身份,你不是舞姬。他拦腰抱起霍嘉树,我们走,我送你去见云嘉郡王。
他抱着她走到偏门那里,早有负责守卫长公主府的武将带着黑压压一群侍卫跪在门内,请驸马三思,此女万万不可离开府中,此乃皇命,微臣不敢不从。
盛政雅和霍嘉树不知道,历锦还没有收到消息,他在密不透风的大殿深处会见大臣。但他们仍要搏一搏。
霍嘉树让盛政雅放开她,今日她就是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霍姑娘就要死了,你看不见吗!盛政雅踩着武将的手,逼迫他抬头看一眼霍嘉树的伤口。
恕卑职直言,姑娘这点伤势,包扎一下养上一个月即可消除疤痕。
你
政雅,你是被她勾去了魂魄吗?盛政研追上来,我说过,她的事你不用管,你也管不了。
研哥!盛政研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冷着声对盛政研说,我知道堂哥在想什么,都是男人。
你以为你在替公主做出选择,可是盛政研嘲讽道,我们根本救不了公主,没有人能让她迷途知返。
背着箭筒的宛平公主气势汹汹,提着弓弩就跑了过来。
绿雀见盛政雅护着霍嘉树,为了她和历锦安排的武将对峙,还给她穿他的披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公主一声令下,内功深厚气息掩藏得极好的四个近卫轻功了得,将安置在房顶上的重型弓弩瞄得很准,把那一片跪在地上的侍卫射倒了五六个。霎时间血流了一地,不知生死。
活下来的人仍守着军纪镇定自若,有人飞身而上去与近卫贴身搏斗,剩下六个人护在霍嘉树周围。
本宫不管你们什么目的,不过都是想保护她。
她携来的这种弓弩可以一次发射三枚细巧的箭矢。她第一排箭,刺透了才刚刚躲过暗算的武将的肩胛骨和胸腔。
政雅,快放开霍姑娘!
不放。
盛政研不意外弟弟的这个答案。既然政雅愿意继续护着这个女子,他便用身躯挡在他们面前吧。
你怕不怕死?绿雀咧着嘴,轻蔑地笑个没完,早知现在,本宫就推着战弩车过来。只要一发就能把她和你钉在一起。
公主可以杀了我,也可以杀了政雅。盛政研字正腔圆道,可你唯独杀不了霍嘉树。
你怎么知道本宫不敢?绿雀将第二排细箭搭上弓弩。
因为你爱你自己胜过一切,你知道杀了她你便再无退路。盛政研语出惊人,不知道到时候公主会为了平息陛下和云嘉郡王还有大司马府的怒火,而自裁呢,或为了自保起兵造反?
盛政研要保护弟弟,同时他保护霍姑娘不为别的。
在无法明面上惩治位高权重者的时候,皇室惯用的手段就是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