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可归以后,郁闻像孤魂野鬼一样走了半条街,浑身上下仅剩几百块钱,他太久没吃饭,脚下虚浮,嘴唇也一片苍白,饿得额头直冒冷汗。
怀孕四个月时,郁闻瘦了十多斤,他租了一间廉租房,仅有一张床,厨房和卫生间紧挨着,窗户又小又破,冷风呼啸着钻进来,楼上楼下皆是外来务工的男女,从漆黑脏乱的楼道里穿行。
“委屈你了,”郁闻抚摸着肚子小声说:“等爸爸攒点钱,再换好一点的地方。”
他又辗转找了一份工作,每天五点就得起床挤公交,他晚上一个人睡,手脚总是冰凉,蜷在一处小角落,偶尔有喝醉酒的男人哐哐地拍门,他被惊醒后心慌地再也睡不着,捂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睁眼到天亮。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公司组织体检,郁闻想尽办法,仍然无法逃避,只好借口辞职。
那时他的肚子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胸部竟也隆起小小的弧度,郁闻照着镜子,发现ru尖变得又大又红,ru晕也开始扩大,圆滚滚的肚子抵在洗手池上,好在已经冬天,出门也不会被人发现。
晚上郁闻给自己煮了粥,他孕吐越来越厉害,从早饭开始便一直吃不下,他站在厨房里有些头晕,闻着窗外的油烟味猛地冲到了卫生间。
“呕——!”
郁闻腿软地站不住,手紧紧抓着水龙头,他眼尾溢出生理泪水,因为弯腰的动作露出大半片胸膛,ru房已经发育成熟,圆润白皙的跳动着,上面缀了两颗肥大艳丽的ru头,顶在T恤上磨得一片红肿。
“宝宝,”郁闻闭着眼,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滑落在地,他摸着肚子商量:“让爸爸吃点饭好不好?”
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回应,郁闻穿着厚厚的外套,仍然冷地发抖,挣扎着站起来扶着墙回到厨房,灌了小半碗粥后躺在床上。
他看着床头的照片默默流泪,缩在被窝里的脚冻得像两坨冰块,郁闻实在没有力气下床烧热水,只好并着脚磨擦暖了一会儿。
直到睡过去时郁闻的眼泪还在脸上挂着,在冷清的黑暗里缓慢地蒸发。
又过了几天,郁闻找到一份杂工,在酒店的仓库,比一般工资要高,只是工作时长不稳定,他拒绝了免费的住宿,又多加了每个月两百的补贴。
午饭是红烧rou和炒花菜,郁闻和其他人一样捧着碗站在墙边,他偷偷吐了一回,胃里空荡荡的,闻着劣质的油味更是吃不下,旁边一个叫小辉的男孩看了他几次,终于忍不住问他:“哥你不吃吗?”
“我不喜欢,”郁闻拿着筷子一口没动:“你要吗?”
“啊?”小辉塞了满嘴,傻愣愣的看着他。
郁闻直接把rou都夹在他碗里:“我不喜欢吃rou,你吃吧。”
说完他便吃了几口米饭和菜,小辉一直谢他,又递给他一包饼干,估计已经放了很久,郁闻哭笑不得,接过来放进了口袋里。
下午仓库来了货,郁闻来回搬着酒,他怕人看出异样,一刻也没歇,搬完大家出了一身汗,仓库里烧了煤,大家脱了外套,只有郁闻裹得严严实实,捧着水杯站在角落里。
晚上到家已经接近八点,外面冷风刺骨,像鞭子一样抽在行人身上噼啪作响,郁闻累得又饿又困,ru房开始涨痛,膝盖也像针扎一般,他关上门便再也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厨房有扇窗户被风吹开,郁闻怕玻璃被撞碎,撑着疲惫的身体去关上,他看着地上仅剩的两颗西红柿,又拿出一个鸡蛋煮了碗热气腾腾的面。
“宝宝今天真乖,一点也不闹腾。”
郁闻吃完饭,靠在床头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他如今话很少,上班时除了干活就是躲在角落,小辉偶尔凑过来和他说话,郁闻便回应几句。
晚上好不容易睡着,郁闻做了个梦,他怀孕后经常做梦,喘着粗气醒了过来,郁闻翻了个身,腰部隐隐作痛,他感觉腿间冰凉,发现不知何时漏了尿。
郁闻本就难受,心里又一阵烦躁,汹涌的眼泪霎时掉了下来。
下床的时候他的腿像面条一样软绵绵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下身光溜溜的,花xue被冰得猛缩,一股热尿又涌了出来,郁闻呆坐在地上,眼泪淌了满脸。
肚子一阵难受,宝宝似乎不满身下的温度,郁闻被闹腾地弓着腰干呕,刚爬起来又滑坐在地,他气地哭出声来,泄愤般地在隆起的肚皮上打了两下。
刚打完,肚子突然绞痛起来,郁闻张着嘴,鼻尖冒出了汗,他眼前阵阵发黑,疼地喘不过气,双手死死抓着床沿。
第二天不出所料发起了低烧,郁闻打电话请了假,主管似乎有些不悦,他顾不了那么多,身体冷一阵热一阵,人也像在冰窖里一般,周身都是刺骨的冰棱,他握着手机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努力抚摸着肚子取暖。
迷迷糊糊之间,郁闻好像看见了蒋横义,他惊讶地从床上爬起来,怔怔地问:“蒋横义?”
蒋横义没说话,似乎有些生气,郁闻委屈地掉眼泪,挺着肚子下床扑进他怀里:“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