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梁着急忙慌的往穆府冲,结结实实和叶千枝撞了个两败俱伤,好在两个人的武器都非常重,各自退了两步就站稳了。“燕大哥,我得找大夫,大夫!”
听到叶千枝这么说,燕梁的心已落了大半,“我把大夫请来了,这是七秀坊的沈禾姑娘。”
“太好了!走走走!”
几人边走边说,这才知道穆府出了事,那位服侍了穆家一辈子的老伯没了。穆伯在府里巡视的时候没看清路,摔了一跤下去,撞到了头,大夫也请不到,没能熬过去。
等穆岁秋接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穆伯已经咽气了,两人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接着他就病了,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死者为大,穆伯的尸体不能放着不管,于是叶千枝就做主置办了,现在情况特殊,也没有请和尚道士来念经超度,就是买了好的棺材在府中停灵。
沈禾随他们一路行走,除了几个仆人和穆岁秋自己住的地方看得出有人打扫修剪之外,穆府其他地方一片荒凉寂寞景象,忍不住说道:“这哪里像是朝廷大员的府邸,住在这样没有人气儿的地方,身体怎么会好?”
“我也觉得穆大哥这里枯枝败叶的,想要替他布置,也不用他出钱,但穆大哥说我是安王的小舅子,不能与他有牵扯。”一个七秀坊,一个藏剑山庄,都是被扬州的园林造诣熏陶出来的人,见到好院子乱七八糟,就会受不了,想把它给改建收拾好。按理说大唐三大风雅之地出来的长歌门弟子,也该Jing通此道才对。
燕梁推开卧室的门,见到柳文博就坐在床边,神志不清的穆岁秋,昏迷之中紧紧抓着柳文博的手,嘴里说着糊涂话,一直在喊叔叔婶婶。
画面和谐得过于碍眼了,燕梁大步流星奔至床前,连盾带人把柳文博一屁股撞了出去,自己握上了穆岁秋的手。柳文博猝不及防被撞飞出去,好在腿法Jing湛,借着桌柜用了巧劲缓解冲力,翻了个身稳稳站好。
“文博,燕大哥听说穆大哥病了实在太着急,你没事吧?”
柳文博摇了摇头,接着肩上一沉,雪貂饱含热泪的扑回他身上,高兴得在他毛领子里钻来钻去。柳文博也暗暗松了口气,还以为小家伙丢了,搞不好被人捉去吃了,原来是被燕梁捡去养了……一段时间不见,竟然还胖了一大圈。
这只雪貂可爱灵动,十分讨喜,天策将士们总是省下自己的口粮偷偷喂它,天策府的铁汉柔情,体现在rou干上了。
一个穿着全套玄甲的苍云,一个是毛草装饰颇为丰富的霸刀弟子,还有一个则是身背巨大重剑的藏剑弟子,三个人站在穆岁秋床前,挤得满满当当,沈禾怒道:“你们都太碍事了,全部都给我让开!留下万萱帮我就行了!”
藏剑与霸刀两个小朋友乖乖出去了,只有燕梁这个老淘气,还不忘折返回来叮嘱沈禾说道:“他烧迷糊了,见谁都抓,但你不能握他的手啊,不然我就和郑奇告状!”
沈禾微笑着送了他一个字。“滚。”
“我得回尚书省了。”现在穆岁秋病倒,所有的工作排山倒海一般全部压在了左右丞的身上,柳文博也是忙里偷闲来瞧一眼穆岁秋情况的,若是燕梁没找大夫过来,他就要通过他的爷爷,找他的那些老朋友们帮忙了。
“燕大哥,你要不要先回将军府换洗一下?我会在这里照看着,你不用担心。”穆岁秋在长安城里没有背景,没有朋友,就只有叶千枝这样事事不妨头,对谁都不抱偏见,如同阳光一般的人,才能给予他一点零星的温暖。燕梁拍了拍叶千枝的肩膀,以示感谢。
“燕大哥,你……”叶千枝很想问燕梁对穆岁秋是不是一时兴起,这么多年在长安城,他知道穆岁秋处境艰难,也听过许多编排他的不堪言论。若他也像燕梁从前的情人一样,不过是短暂的露水姻缘,长安城对这件事的看法,是截然不同的。
燕梁仍旧是风流纨绔,穆岁秋不过是其中一笔,但另一个人就不同了……
“是真心夸你的。”燕梁是真的要回去一趟,除了换身衣裳之外,还要从家里带些东西过来,穆岁秋这里真的太缺乏生活气息了,东西都不齐,全是将就凑合的。
叶千枝觉得穆岁秋越来越像他的姐姐,在长安城里极不快乐,他姐姐是为爱留在了牢笼之中,最后困死了自己。穆岁秋没有这份羁绊,待他完成了自己的事,便能回到自己的山水天地,但如果有了燕梁……同样的悲剧很可能会重现。
虽然穆岁秋本人和安王都对他说过,不要去穆府,不要过多交往,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跑过来,他害怕穆岁秋像他姐姐一样,心事重重,郁郁寡欢。
叶家姐弟和穆岁秋是旧识,毕竟都是扬州那一带的,虽未见过面,名头彼此都知道。她的姐姐在年轻一辈中十分耀眼夺目,虽是庶出,但铸造和剑术均是庄内出类拔萃的,大伙都开玩笑说皇帝老儿就算拿公主来换,藏剑山庄也是不给的。
当时姐姐听闻霜明剑落到了长歌门某个弟子手中,便带着他找上门去比试了。一个攻势如火,似凤凰一般,另一个则灵如青鸾,琴剑相辅,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