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没想到他的一次任性,令好几个病人出了状况,原本是用药吊着命,虽然半死不活的熬着,但始终有命在,现在却气息全无,成了几具尸体。
颜子觉同苏钰一起将尸体运到焚烧的地方,身后一个个衣冠冢,无不在提醒他,有负于离世人们的期许,火光映照着苏钰的脸,他的神情颇为痛苦。“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单单就我们两没事?”
不是没有健康的人来照顾病人,但过不了多久便会被传染,如此下去整个小镇连着周围的村寨,很快将死得一个不剩。其实集合了众多大夫心血研究出来的药方是没有问题的,确实能治疗和预防疾病,但意志被咒术侵蚀后坠到无穷的绝望之中,污染后再也挣脱不掉,没了求生意志如何好得起来?
颜子觉一开始给苏钰的平安符,就是保护他不被咒术所侵,始作俑者,更是无碍。
一开始颜子觉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里设成“饵”,毕竟只是小地方,人不算多,但遇到苏钰之后,他决定这么做。
正如之前的老道士所说,这乌金葫芦是件法宝,却邪门得很,从颜子觉接手的一刻便没法摆脱,若不以魂力喂养,便会吞噬佩戴者自身,让其骨rou化血,魂飞魄散,唯有将其装满才会真正认主。人与人不同,所以魂力强弱也不相同,这葫芦的胃口大得很,颜子觉终于想到了办法,让它一次性吃口大的。
“有人闯阵。”能发现他布下的气场法阵的人,绝不会是普通人,那么就是他一直在等的修行中人。
来的是昆仑弟子。
比起蓬莱和昆仑,纯阳宫只能算是修仙门派里的后起之秀,就仙根渊源来说,确实不如另外两家,能短时间内发展壮大也是源于大唐皇帝的喜爱,追溯源头则是吕祖献宝……对于不沾俗世的修仙之人来说,无异于向权贵献媚。
因此几位昆仑弟子见颜子觉一身纯阳道服,多有鄙夷之色。
苏钰想着来帮手是好事,但看他们在那里又是整理衣衫,又是焚香净手的,实在无以言对……这群修仙的就没几个正常人,还好他只是个普通人。
昆仑对门内弟子要求极高,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衣冠楚楚,风姿绰绰,不能丢了本门脸面,因此不管去哪里扶危济困,都会让老百姓以为是天人下凡,叩拜不已,对他们的称呼也大多为仙长,而不是道长。
这样的称呼好像就证明了,他们同其他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级别。
支援的人年纪都不大,为首的那个不过二十七八,其余人也就二十出头,颜子觉和苏钰同岁,十七八岁还一副稚气未脱的青涩模样,加上这么长时间没能解决疫病,反而死了不少人,便判断二人实力不足,因此对他们连正眼也不瞧。
苏钰搭不上话,见他们自顾自的探查,掏出各种五花八门的东西,上面蕴含的淡淡光芒,便是不修仙的人都知道是好东西,昆仑确实根源深厚,年轻弟子也浑身是宝,无论是背负的剑,还是手上的罗盘,全都不可多见,颜子觉偶尔瞥见,脸上只写了两个字——想薅。
撇开这群人心高气傲不谈,仙气飘飘的人在眼前忙来忙去,也算赏心悦目,苏钰凑近颜子觉耳边问道:“昆仑在修仙的门派里很厉害吗?”
“我不清楚,但曾有传言,昆仑开山创派的祖师,修身成仙并到了第六界大罗天的境界。”见苏钰不甚明白,颜子觉解释道:“道家三十六重天,分为六界,第一界六重天,第二界十八重天,第三界四重天,第四界是四梵天,第五界是三清天,最高境界则是第六界大罗天。”
颜子觉这人除了练剑之外就喜欢把他往床上带,没想到解释起专业问题还是有点墨水,确实令苏钰意外,不觉笑道:“原来还是有好好用功的,不然真以为你是个假道士。”
旁边却传来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二人。“无知,先祖之事此乃真实,却用传言二字形容,当真笑话。不过刚刚开山立派,最上头的顶多是个散仙,余下的全都根骨不佳,以至于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颜子觉的师傅不是任何仙门的弟子,不管是道法还是邪法,只要威能强大,他都会想方设法的窃学,当纯阳一派崛起之时,他亦前往,吕祖看他心怀不轨,未收入纯阳宫,他师傅心中深恨,因此暗下决心,定要将纯阳宫的心法,剑法以及道法一点不剩的全部窃完。
纯阳宫的道法确实博大Jing深,前期艰难,一旦后期突破关隘,便是大进,从吐纳之术开始固本培元,竟将颜子觉师傅修习邪法所受反噬治愈,所有法术剑意运转有了根基,可依托于此施展,所以追本溯源的话,他们都算是纯阳宫一脉。
因着这层关系,颜子觉对纯阳宫颇有好感,亦将自己看做半个纯阳弟子。
颜子觉不是个轻易动怒的人,但这群人说话实在Yin阳怪气,当即也不多说,长剑直指方才那人,冷冷道:“根骨极佳?剔了看过才知道。”
想是未料到颜子觉二话不说便要动手,邵明不屑的笑了笑,拔剑应战。
对阵时讲究料敌先机,颜子觉不辨善恶,随心所欲,本就不能按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