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鸡蛋离了窝。过了三七二十一,蛋壳里面啄啄米,孵出一只小黄鸡,两只老鼠孵小鸡。”
石琢一面唱,一面轻轻拍抚阿升,想让他快点睡,哪知阿升听这首童谣觉得有趣,居然咯咯乐了出来,拉着石琢说:“阿琢,我们也孵小鸡来养!”
石琢登时一阵懊悔,自己怎么给他唱这个?难道两个人都成了老鼠?再看阿升那副精神样子,哪有半点睡意,这种小调反而让他精神头儿更足了。
石琢眼珠儿一转,道:“我再唱一个给你听吧,保管你睡得着。大孝备矣,休德昭明。高张四县,乐充宫庭。芬树羽林,云景杳冥。金支秀华,庶旄翠旌。……大海荡荡水所归,高贤愉愉民所怀。太山崔,百卉殖。民何贵?贵有德……”
石琢把这首晦涩枯燥的《安世房中歌》唱了一段,满意地看到阿升两眼迷瞪了。又唱了一段,阿升果然轻轻打鼾睡过去了
石琢这才松了一口气,难怪私塾里那些顽童一听老夫子念书,就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这种文章的催眠效果实在是好,今后阿升如果不肯睡觉,自己就给他念《尚书》、《周易》。
第二十五章
燕容翻看着历书,突然惊叹道:“啊呀,眼看就到八月初八,是阿琢的生日了,该热闹一下才好。”
石铮淡淡一笑,道:“年纪轻轻的,办什么生日?”
燕容却不同意:“阿琢虽年轻,却已经开始当家了,每日里里外外操持,有他烧菜,天天都像下酒楼一样,怎的不该给他庆一庆?”
余溪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可真该好好摆一桌乐一乐,上几道大菜才好!”
石铮见他们二人目的虽不同,但意见却一致,也不好再驳,便点头道:“既如此,初八晚上就好好吃一顿。不过这菜由谁来烧呢?”
余溪虽然一向觍然浪荡,这时却也说不出让石琢来做,再看看燕容,她的手艺还是算了吧。
幸亏这时阿升说了话:“阿琢,你做饭,我要吃红烧狮子头和油爆羊肉。”
余溪这下可乐了,道:“真是个聪明小子,专拣大荤的吃,还得寿星亲自下厨,这份面子可难得!”
阿升模模糊糊地也知道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窘迫地悄悄拉了拉石琢的袖子,求救似地看着他。
石琢见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别说自己本来就没有责怪他,就算他真说错了什么,也不能和他认真计较,当下便笑着搂住他,道:“阿升的身体愈发好了,能吃油水这么重的菜,从前只敢吃鱼虾呢!你放心,那一天我一定下好料,把这两道菜做得香喷喷的!”
阿升见他满面笑容,便以为自己再多说两句也没什么,欢欢喜喜地又说:“那么到了初八,你会送什么好东西给我吗?”
余溪虽然贪恋口腹之欲,时常沾点便宜,这时也觉得有点儿离谱,笑骂道:“阿琢的生日,你该送他东西才是,怎么反而让他送给你?你当是过年哩,还是自己也过生日?
阿升听了这话,挠挠头终于想明白过来,顿时臊得满脸通红,一头扎在石琢怀里不敢再见人。
石琢见他向自己要礼物,却只觉得有趣,见他不好意思了,便一边拍抚他的后背,一边哄道:“做生日是件高兴的事,送一件东西给你岂不是更高兴了?便送个物事给你好了。阿升想要什么?”
阿升听他这样问自己,愈发不好意思,哪能说出自己想要什么,只能不住摇头,眼看着就要窘得哭出来了。
石琢一看这下可麻烦了,忙哄着他让他别害羞,还说那一天要带他出去玩儿,却怎么都哄不转他,只听阿升抽了两下鼻子,石琢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脑子急转,陡然想到一件事,问:“阿升,你是哪一天的生辰?”
阿升听石琢问他话,抬起头来呆呆地想了想,茫然地摇摇头。
石琢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回答,下面的词儿已经想好了,现在见他果然什么也不知道,便顺溜地说:“我却知道,你是和我同一天的生辰,难怪和我这么要好,原来是同月同日生!初八也是你的生日,原本就应该送礼物给你,方才怎么一时忘了?好了,别害羞了,我们两个那天一起过生日。”
阿升愣愣地听着,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自己也有了生日,而且居然是和石琢同一天,一股异乎寻常的暖流涌入他的胸中,只觉得一种久违的幸福又回来了。自从坠入那残酷冰冷的冰窟,这么多年他连“生日”这两个字都不敢想,早就忘了过生日是什么滋味。阿升虽然心智错乱,但有时脑中也能回想起从前受训和执行任务时的片段,那个时候每多活一天都是庆幸,哪还能奢望什么生日?麻木得简直和木偶没什么两样。
眼看阿升脸上终于露出大大的笑容,用力点点头,石琢这才松了一口气,有时候对付这个人真比打仗还累。
燕容这时轻轻地说:“脸皮儿还真薄!”
余溪则说:“两个人的生日并做一顿饭吃,倒能省下一顿。”
阿升自从知道自己与石琢同一天生日,就想起心事来,石琢要送东西给自己,自己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