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得蚊子一样:“娘亲……”
燕容见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算想摆一摆脸色,也忍不下心去,叹了一口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忙着呢,可没空儿陪你玩儿。”
阿升见她态度缓和,胆子就大了一点,讨好地说:“娘,我帮您干活儿。”
燕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麻杆一样的长手长脚,怀疑地说:“你能干什么啊?”
阿升见她话头有了松动,便高兴起来,伸手比划了一下旁边的菜地,一脸期待的神情。
燕容好笑地说:“你想帮我种菜?我若是让你除草,只怕你把菜秧子都给拔了。让你松松土,又怕你把根铲断了。算了,你拿着这个长柄瓢浇浇水吧。”
阿升见她答应让自己干活,高兴得嘿嘿直笑,接过瓢舀了水就往地里洒。
燕容在一旁给一株牡丹修剪花枝,过了一会儿扭头一看,立时便喊了起来:“别总往一个地方浇!”
阿升“哦”了一声,总算知道往别的地方洒水。
燕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过不多时忽然听阿升惊叫一声,燕容吓了一跳,急忙转头去看,只见阿升坐在菜地里,一脸惊恐地盯着一处地方。
燕容连忙跑过去把他拉了起来,绷着脸问:“又怎么了?叫得像见了鬼一样!”
燕容真想说,难道菜地里出现了死人不成?
阿升颤巍巍伸出手指,指着一个地方惊惶地说:“娘亲,那里……”
燕容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便不耐烦地问:“到底有什么?你要是说不出来,看我不打你!”
阿升哆哆嗦嗦说了两个字:“有虫!”
燕容这才看到地上有一条菜青虫,正一拱一拱地在褐色的土地上蠕动着。
燕容气得都要笑了出来,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问:“就是这个小东西把你吓成这副模样?”
阿升一边哆嗦一边点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燕容不再多说,弯腰捡起那条青虫,扬手丢到外头,道:“好了,那东西没了,别发抖了。一条小虫也把你吓成这样,你是姑娘家吗?”
燕容把阿升拉到屋里,见他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只得到厨房拿了两样点心放在桌子上,道:“别害怕了,吃栗子糕吧,阿琢早上特意做的,倒像是料着会有这事似地。”
阿升吃了块栗子糕,又喝了一杯水,这才好些了。
燕容见他不再发抖,便说:“行了,你就待在房里吧,待会儿吃了中饭再睡一觉,阿琢就回来了。”
燕容忙完了院子里的活儿,就到厨房准备午饭,她正在洗菜,洗着洗着突然转身向门口一看,烦恼地叫了一声:“你怎么又跟过来了?”
阿升也知道自己方才给燕容找了麻烦,两只脚不安地在地上挪蹭,嗫嚅着说:“娘亲,我帮你做饭。”
燕容真有些无力了,她尽量放平和了语气,问:“阿升,你从没做过饭,平时也没干过什么活儿,今儿怎么突然又要浇菜又要烧饭的?你老实和娘亲说,娘亲不骂你。”
阿升偷眼看了看她,见她态度缓和,似乎真的不会骂自己,便大着胆子说:“余伯伯说让我过了门要贤惠,这样才会讨爹爹娘亲喜欢。”
燕容怔了一下,跺着脚恨恨地叫了声:“七哥!”
晚上石琢一回来,就看到阿升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剥豌豆,瞧他那样子,干得倒是津津有味。
石琢一乐,道:“阿升,今儿怎么想起来要帮厨?家里实在没有别的可玩儿了么?”
燕容这时淘好了米,颠着盆里的米,道:“也不知是谁教的他这些媳妇规矩,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突然知道要帮忙干活了,这一天还真帮了不少忙,又是浇菜地又是拾掇屋子,我还得分出一只眼睛来盯着他,免得他见了菜虫吓得坐在泥地里。这一天把我累的!”
石琢一听就听出端倪,阿升今天一定又捅了娄子,他蹲下身子拉着阿升的手笑着说:“怎么今儿被虫子吓到了吗?是不是娘亲帮了你啊?若没有娘亲,你定会哭上大半天,眼睛红得兔子一样。快谢谢娘亲!”
阿升胆怯地偷瞄着燕容,小声说了句:“多谢娘亲!”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娘亲真厉害!”
燕容拖着长声“嗯”了一声,却没觉得有什么自豪,如果连一只青虫都对付不了,可真白费了她这一副身手。
石琢见母亲心气儿顺了,咯咯笑了两声,道:“你剥了这么多豆子,都有一小盆了,花了多少时候啊?”
阿升想了想,道:“下午。”
石琢笑道:“一个下午都在剥这种东西,剥上瘾了不成?这么多豆子,你想好怎么吃了吗?”
见阿升有些愣神,石琢忙给他出主意,道:“回头我把它碾成了蓉,做豌豆糕吃吧,又香甜又细腻,保你喜欢吃。现在和我进屋子去好不好?我一天没见你了,咱们两个说说话。”
石琢把阿升从豌豆堆里拉出来带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