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前世欠下的债,今生便非他不可。明明也没什么出奇,偏偏就只想要他。我说的这些话你可要认真听着,两个男子相守不易,最大的问题就是子嗣,若是没有孩子,不但长辈们不答应,自己的日子也越过越凄凉,到了一定年纪,家中没有承继之人,实在伤感啊!我不知道阿升是什么来历,但看你对他宠成那个样子,只怕不全是怜悯,或许早有了事情也不稀奇,不过你家大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你要早些做些打算才好。”
石琢默然良久,这才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又走了一个多月,终于来到秦京,秦京是一座军事为主的都城,庄重朴素,民风彪悍,与南梁的柔靡截然不同。
石琢看到了出城训练后返回的骑营,马上的骑手们表情振奋而威武,随着首领骑士的号令而疾驰骤停,气势十分雄壮。
石琢心中不由得涌起这么几句话:“人如猛虎,马如游龙,上将击鼓,虽万千敌亦不顾。”
这么令人热血沸腾的场景,令少年的心掀起了一层波澜,父亲和余伯伯从前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吗?金戈铁马,刁斗号角,热烈而肃杀。
石琢正值精力蓬勃旺盛的年纪,和许多年轻人一样,都想跃马疆场,建功立业,这才不辜负一身才华本事。
他心中激荡了几天之后,渐渐平息下来,面对温鸣珂不时的撩拨,激发他从军立功的心愿,石琢却只是说:“‘功名富贵若常在,汉水亦应西北流。’况且阿升也需要我照顾。”
看到温鸣珂一脸惋惜的表情,石琢却一阵轻松,父母的结局就在眼前,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自己又何必去追求那种镜花水月的东西,若是一个把握不好,再跌下来,可连现在的结果都保不住了。
常听余溪击节吟诵:“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不须分付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古往今来被埋没的又岂止是区区几个人?自己这一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朝中总不会短了将相重臣,父母年纪日益大了,要自己孝敬,阿升更是缠人,自己真巴不得把他缩成一个小人儿,揣在怀里成天带着。这种情况想要万里觅封侯?实在太难了。
石琢越来越惦念阿升,这天终于忍不住问温鸣珂:“二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襄州?”
温鸣珂眯起眼睛,道:“秦京这般壮阔宏大,都留不住你么?成天想着你那心上人,还怕他跑了?”
石琢一乐,道:“阿升又乖又听话,自然不会乱跑。我倒是替你担心你的安公子,他可是会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
温鸣珂神色一颤,再不顾得戏弄石琢。
第十九章
石琢回到襄州,已经是第二年开春。他本以为一回到家便能看到阿升哭着扑过来,那知见过父母和余溪后聊了有一盏茶时间,也不见阿升出来。
石琢忍不住向阿升的房间不住张望,问燕容道:“娘,阿升不在么?难道他现在敢自己出门?”
燕容叹了口气,道:“还出门呢,他现在爬都爬不起来了,膝盖肿得仙鹤腿一样。幸亏你回来了,若是三年两载不归,只怕他就要瘫在床上了。”
石琢大吃一惊,忙进房亲自去看,一进屋子就看到阿升两条腿悬在床边正要下来。阿升一看到他,立刻顾不得穿鞋,两脚落了地就要跑过来,哪知刚站在地上,就摇摇晃晃差一点要摔倒。
石琢一看,忙抢上几步扶住了他,问:“这是怎么了?腿怎么疼成这样?”
阿升这下总算见了亲人,趴在他怀里“哇”地放声大哭,断断续续地说:“我天天等你……你却总不回来……我怕……呜呜……”
石琢见他连站立都困难,便把他扶到床上坐了,也不顾上安慰他,把他的裤子往上一撩,只见两个膝盖又红又肿,显然是得了很重的风湿,急得石琢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难道爬冰卧雪去了吗?”
燕容在门口道:“大冬天的总是赤了脚站在地上,推开窗子往外面望,把他弄回床上,过一会儿又是这样,谁能整宿不睡地守着他?结果到后来腿疼得直哭,走里都不方便,这才消停一些。“
石琢万没想到自己只离开几个月,阿升竟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他又着急又心疼,紧紧搂住阿升,道:“你这是作的什么祸!我只是离开些日子,很快就回来了,你何苦把腿都冻瘸了?”
阿升哽咽着说:“我天天去看,都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再不回来了。”
石琢听了一阵心酸,这人一心只依靠自己,自己骤然离开他,难怪把他苦成这个样子。
石琢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一边给他揉腿,一边安慰道:“都是我不好,今后我再不离开你,天天陪着你,你听话一些,咱们把你的腿治好,否则到你老了,就得瘫在床上了。”
阿升的腿疼得厉害,现在见石琢如同天上掉下来一般出现在自己眼前,总算有了指望,心里一放松,那腿就愈发疼了,紧紧抓住石琢的胳膊,可怜地说:“阿琢,腿疼。”
这时余溪拿了一个漆盒进来,道:“他现在是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