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提起来一看,鱼饵没了,鱼却没有,气得他回头大声道:“臭小子再乱扔乱抛,抓住了就打一顿,晚上也没有鱼汤喝了!”
阿升哪会怕他,嘻嘻一笑躲在石琢怀里。
石琢还唯恐吓了他,忙搂住他,笑着劝余溪道:“余伯伯别恼了,实在钓不到鱼,回头到市集上买两条一尺长的鲤鱼也尽够了。反正都是这河里的鱼。”
余溪气得几乎栽倒下去,买鱼?若只是为了买鱼吃,他出来钓鱼做什么?
这一天石铮和余溪钓到的鱼果然出奇地少,只在鱼篓里浅浅铺了一层,石琢却是收获颇丰,收了鱼罾,见里面鱼虽然不多,却有几十只欢蹦乱跳的青虾,还有几只肥大的田鸡,居然还有两只幼龄青壳蟹。
石琢拈着螃蟹,笑道:“这两只螃蟹回去斩开了炒年糕来吃,倒也是一碟子好菜。“
阿升看了螃蟹也眼馋,拉着石琢的袖子,道:“阿琢,我要吃蟹黄!”
石琢一笑,道:“六月里的螃蟹还没长成,哪来的蟹膏蟹黄?总得八九月才行。不过虽然没有蟹黄,蟹肉也是很鲜的,用梅子麻椒酱炒了年糕来吃,又是另一种风味。阿升别急,八月里就有蟹黄可吃了。”
余溪这时却突然和颜悦色地说:“阿升,要么你把这两只幼儿蟹带回去养着,等养得肥肥大大的再煮了吃,那该多有趣!”
石琢一看阿升眼里放光,连忙打消他的念头:“阿升别乱来!螃蟹是那么好养的吗?那得用活水来养,还一不小心就养死了,而且它那对钳子厉害,夹在手上就是一个血印儿,你被它夹一回,只怕再不敢吃它了。”
石琢飞快地把螃蟹丢进鱼篓,再不让阿升看见,转头便央求余溪:“余伯伯,您知道他脑子不好使,今天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他计较了!今儿鱼虽钓的不多,好在虾捞的不少,晚上我做醉虾给您尝尝好不好?”
余溪呵呵一笑,颔首做应允状。
回到城里,穿街过巷,眼看要到家了,忽然街边一户人家的大门一开,一个穿着杏红衫子的明艳少女闪身出来,手里拿着一条帕子,招着手对几人说:“石伯伯余伯伯好!石家哥哥,你们骑马拿竿的,是从城外钓鱼回来吗?这么热的天,瞧你晒得一头汗。来,快用帕子擦一擦。”
女孩子把手里那条绣花帕子递向石琢。
石琢斯文礼貌地一笑,道:“秀秀,多谢你,不过我这汗味儿大得很,只怕把你这新绣的帕子弄脏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随便擦擦也就好了。”
石琢说着抬手拿袖子草草擦了擦脸上的汗,看在秀秀眼里,他这个动作实在洒脱率性极了,不由得满含恋慕地看着马上的英俊少年郎。
石琢正要向她道别,突然手上一痛,低头一看,原来是坐在自己怀里的阿升抓住自己的左手狠狠咬了一口。
石琢忙抽出手来,见手上清清楚楚印了一排牙印,隐隐已渗出血丝,看来阿升这次用的力气着实不小。
石琢虽一向宠他,却也不能由着他胡来,当下皱眉责问道:“阿升,你这是做什么?若真把我这手咬坏了,看谁做饭给你吃!”
却见阿升抬起头来,眼里含着一眶泪,又气又恨地瞪着自己,又瞪向秀秀,哽咽着控诉道:“你欺负我!你们两个都是坏人!”
石琢见他要闹事,忙匆匆向秀秀道别,一提丝缰催马向家中赶去。
一回到家,阿升一头扑倒在床上就放声大哭起来。
燕容听到这屋里哭的痛彻心肺,忙过来瞧瞧,见阿升哭得头都抬不起来,声音分外悲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心中不由得担心。
阿升随与燕容没有血亲关系,但燕容照顾了他这么久,自然就有一种养育之情,再加上他心智错乱,使得燕容不由自主就多疼他一些,因此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自然就心疼起来,站在床边问:“阿升,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么难过,谁欺负了你不成?阿琢,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琢正趴在阿升旁边哄劝他,一听母亲问话,郁闷得拍着床板道:“也不知他今天错了哪根筋,回来的路上,人家女孩子和我多说了两句话,他就发作起来,又哭又咬的,倒像阿财一样。阿升,你别哭了,不过是和她说了几句话,何苦把你气成这样?你这么哭下去,晚上可吃不下饭了。”
一听他说的如此简单,阿升更加委屈怨恨,边哭边说:“你骗人!你若和她……没什么,她……她怎么把……帕子给你?你们要私定终身!你……你始乱终弃!”
石铮余溪这时也跟了进来,余溪听了阿升这几句话,摇着头道:“谁说他脑子糊涂?连‘始乱终弃’都知道。”
石琢急得一头汗,道:“余伯伯,这里已经够乱了,您千万别火上浇油!阿升,你胡说什么?怎么叫‘始乱终弃’,我弃了你吗?”
“等你把她接进门来,就会赶我走了。呜呜……”
“好了好了,我不把秀秀领进来还不成吗?”
“那你是要和别的女人好吗?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