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 我倾身逼视着探员,“情报显示昨天下午有一批新型生物病毒从北非出发,偷渡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地区,昨天晚上东欧 F 市发生一起连环爆炸案造成 14 人死亡,初步断定是 TCO 发起的恐怖袭击,今天凌晨南亚地区再次出现超级毒品 xn-9 的身影,而我国国家安全局特别行动处的处长,因为一个愚蠢的没有根据的怀疑,被你们扣押在调查局接受没完没了的审问,你觉得,这合理吗?”
“这……” 探员面露难色。
“更何况,” 我靠回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顺便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xue。
“426 行动由我全权部署和指挥,出了什么纰漏理应是我全责,没道理让裴处长替我背锅。你们以后还有问题的话,可以直接找我。”
第11章
探员还算镇定,立马找到了说辞:“两年前的事故关乎您和您牺牲的队员,苏队一点也不想知道事情真相吗?”
我简直要被眼前这位联邦二级探员的工作能力逗笑了。
“如果真的有你所谓的真相,” 我歪了下头,“我为什么不回家自己问裴处呢?”
探员当然不好当着我的面说 “你问他不一定会告诉你”,毕竟我和裴昀在外是一对从生理到心理,从工作到生活都完美契合的伴侣。
“还有问题吗?” 我问。
探员握了握拳,闷闷道:“暂时没有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 我起身颔首,“再次为我先生的无礼行为道歉,另外我虽然暂时离职,但终身是国安局特别行动处的一员,关于两年前那场行动的始末,调查局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随时找我,我会竭力配合。”
我没有分心去想裴昀怎么一言不发任我装腔,说完就转身走了,还好他跟了上来,没让我尴尬。
到审讯室外,我停下脚步回头:“你能收一下自己的信息素吗?”
里面空气不流通,裴昀的信息素压得我出不上气,加上感冒没好利索,我现在头疼得只想去撞墙。
这句话说完,空气里的信息素不减反增,一股沉重的乌木香气将我包裹起来,我差点没忍住开口骂人。
裴昀黑着脸,低头看我的目光同样不含善意。
“装够了吗?” 他问我。
没有人可以抵挡 SSS 级 alpha 信息素的压迫,连程副官都不知道躲到了哪里。整条走廊空空荡荡,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懒得惯裴昀这臭毛病,迎上他目光说:“现在是我,帮你解决了麻烦,你冲我耍什么横?”
裴昀看着我,用舌头顶了顶腮,轻嗤一声道:“行,好,我谢谢你。”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接受调查吗,不想知道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他问。
我直觉裴昀现在出于某种原因不太理智,而且调查局的走廊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说:“没兴趣。”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没兴趣?你不是最在意段翊的死吗,怎么会没兴趣?”
“你是不是有病?” 我被他抓痛,条件反射地推了他一把,说:“我有我的判断,还是说你准备承认真的是你指使线人出卖国安局造成了行动失败?”
说完这句,裴昀的眼神突然变得很陌生, 莫名的,我也感到一阵不安。
“你果然知道了。” 他放开我,似笑非笑地说。
什么意思,我知道什么……
难道真的和他有关?
“裴昀……”
他打断我:“你在特别行动处的最高权限还在,想查什么,尽管去查。”
“你……”
“我回去处理工作。”
他说完便要走,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停下脚步,对我说:“觉得勉强的话不用来帮我,我自己可以解决。”
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心里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我明明是相信他的,在这一刻,我却为自己的动摇和他的不信任而感到难过。
难过是一种无用的情绪,段弘很早就教育过我,什么东西让我不舒服的话,抹杀掉就好了,千万别让自己陷入愚蠢的伤春悲秋。
我必须足够坚硬,拿枪的手才不会抖。
但是我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作为一把没有感情的锋利兵器存在,段弘却又在我失去兵器的价值后塞给我一段婚姻。
两年了,我还是没有做到转换身份,也没有学会如何用伴侣的方式和裴昀相处。
就好比现在,我猜正确的做法是追上裴昀向他解释,但我就是迈不开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中。
我回了家,把自己扔在床上,吞了几粒感冒药蒙头大睡。
我不准备去查什么。
我清楚裴昀的本事,越是有蛛丝马迹指向他,越不可能是他。
因为如果是他做的,他完全可以瞒过世界上所有人,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