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直接送到特别行动处。”
“是比较私密的文件…… 不太方便拿到办公室。” 喻晴犹豫了一下,似乎很为难地问:“我可以送去您家里吗?”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拒绝。
“可以,我把地址发给你。”
“不用了苏先生,我知道地址。一会儿见。”
喻晴过来的时候我刚吃完饭,我让她进来坐,她很客气地说不了,东西送到就走。
“什么文件这么神秘?” 我捏了捏手里的文件袋,并不算厚,里面好像夹着一张光碟。
“我没有看。” 喻晴微微一笑,“做我们这行的都清楚,知道越多越危险。要不是裴先生拜托我,我也不会冒险从国安局数据库里调这些东西出来。”
我皱了皱眉,“裴昀?”
“是。前段时间他让我帮忙转移几份文件出来,似乎与苏先生有关,今天我偶然发现还有一些遗漏。”
“喻小姐做这些……” 我淡笑看着她,“是违规的吧?”
喻晴毫不慌乱,笑容和语气都拿捏得完美:“我相信裴先生不会做不利于国安的事,更何况,他开出了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说完她潇洒地转身挥了挥手:“东西送到,我先走了。苏先生再见。”
——与我有关的秘密文件。
——和无法让人拒绝的交换条件。
我隐隐察觉喻晴想暗示我什么,但又像她说的,做我们这一行,知道越多越危险,而且我已经过了万物好奇的年纪了。
我把文件袋丢在茶几上,打开电视找了个轻松不费脑的电影看。
很不应该地,我控制不住去想裴昀。
他这段时间对我的态度确实有一点反常,之前都是不闻不问的,最近却像是在观察和试探什么,整个人也变得敏感和易怒很多。
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电影里一句台词钻进我的耳朵:
“如果两人无法分享一切,那婚姻有何用呢?”
我不由得苦笑。原来普通人的婚姻,只是两个人的事。
下一刻,我已经鬼使神差地把文件袋拿在了手里。
要看吗?
…… 还是算了。
袋口没有密封,我想把它放回去的时候,里面的光盘突然掉了出来。
…… 这就不怪我了。
我回到卧室把光盘放进电脑,一个小型数据库跳出来,一条条带有日期的文字从屏幕上滚过。我看了一分多钟才看出来,这是我在特别行动处使用的各种通讯设备上,所有电话和短信记录以及邮件往来。
裴昀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然后我很快就明白了——
文件袋里另一份报告显示,两年前 426 行动的前一天,我曾经收到过一封邮件,邮件中详细标出了行动地点的火力埋伏以及对方的武装部署。
邮件已读。
第13章
我不记得自己收到过这样一封邮件。
但它确实出现在我邮箱。
而特别行动处的内部邮箱被黑客入侵篡改的可能性几乎为 0。
…… 难道是我失忆了吗?这比黑客入侵的几率更小。
段弘说两年前的问题出在裴昀身上,有证据表明是他泄露了行动计划。
国家调查局的所作所为也验证了这个怀疑。
而现在我面前的证据指向,我才是那个造成行动失败的内鬼。
我当然知道自己不是内鬼,问题是国安局和国调局为什么对这样明晃晃的证据视而不见,反倒让裴昀找到了它们。
他在调查我,还是在防止别人调查我?
我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因为我无法理智面对裴昀。
我所学的心理学知识和审讯技巧都对裴昀无效。很久之前我就发现了这一点。
最后我还是把碟片和文件都放了回去,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傍晚时分又有人到访,这次是提着两筐白葡萄和无花果的林叙。
——今天的客人未免太多。
林叙先跟我简单报告了他拦截生物病毒顺便一枪射穿恐怖分子眼珠子的过程,见我不表态,又托着腮巴巴地看着我问:“队长,你不夸我一下吗?”
我正要脱口而出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夸的,转念一想这小年轻可能没见过世面,需要鼓励,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干得不错。”
“谢谢队长!” 林叙笑弯了眼,说:“本来可以在那边休整一下的,我急着给你送葡萄就先赶回来了。”
我无奈:“那么多物流公司……”
“不一样。” 林叙摇摇头,“这是我亲手摘的。”
“……”
我有点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说:“你要庆幸我不是你的队长,不然像你这种上班时间跑去摘葡萄的,回来一定会挨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