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一哆嗦:“小人,不知道。”
姜尤大夫猛一推将王二推出去,王二重心不稳朝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他这是在打我的脸!”姜尤大夫指着王二痛骂,“他不是在打你,他是在打我!”
“无知匹夫,你以为他真的没看出来?他早就知道你是我派去的,才故意打你,等你这厮沉不住气,回来告状!”姜尤大夫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密密麻麻堆砌起来,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充满了一种滑稽的恐怖。
“多亏你啊,王二,这回我吃了个哑巴亏,人家不光打了咱们,还不让咱们还手。”
王二捂着脸,神色惊恐:“大,大人……”
“别废话!”姜尤大夫咬牙切齿地警告王二,“赶紧带着东西滚回去,不要跟他起冲突,也别给我丢人现眼!老老实实地回去待着,盯紧了,这会儿你还惹不起他!”
王二哭哭啼啼地点头称是,一脸沮丧地跑了出去。
在自家主子那儿吃了亏回来的王二,垂头丧气地回来,老老实实地赶制秋冬的衣物。几日之后,姜尤大夫竟然亲自上门来了。
“大人,老夫好久没来看您了。”姜尤大夫看见周琰在后院摆弄花草,喜笑颜开地走上来。
周琰从一堆花草从里站起来:“姜尤大夫,什么事这么高兴?”
“秋高气爽,人也跟着Jing神。”姜尤大夫环视四周,落在那从花上,慨叹一声,“您这后院,可真是风雅得很,不知大人何处得来的雅兴?”
“都是跟您学的,多亏了姜尤大夫派来的人能干,他没告诉您,在我这儿种花草啊?”
姜尤大夫哈哈大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既然是您这边的仆役,老夫早就不拿他当自己人了,老夫只是羡慕您呐,人生还有许多乐事。”
周琰饶有兴致地看着姜尤大夫:“您活了大半辈子,觉得人生中能称得上乐事的,有什么?”
姜尤大夫仰目望天,嗟叹:“人生哪有什么乐事?不过苦中作乐罢了。大人既然如此问我,那么寻欢可作一乐。”
他转头看着周琰,泠然一笑:“人人说,色是刮骨刀,可我倒觉得,此话说重了。天下美色,第一眼望过去,都惊心动魄;可对着一张脸看久了,也觉得没了意思。”
周琰打量了姜尤大夫一遍,豁然明白了什么:“难怪姜尤大夫浑身上下,只剩下一股肃杀之气。”
“我老啦,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半截都入土的人了。”
姜尤大夫Yin恻恻地一笑,凑上前来,低声说:“不过,老夫提醒大人一句,您别觉得不中听。”
“您但说无妨。”
姜尤大夫四处张望了一番,压着嗓子开了口:“您这后院的野花,的确比别家开得都要漂亮。可要是把您迷得五迷三道的,给您惯得连时序都不分了,您还是得悠着点,免得惹麻烦。”
周琰点头表示接受,他冲姜尤大夫温和地笑了一下:“说到麻烦,那我也提醒姜尤大夫一句。我听说您在民间物色美女,大王还在服丧,这事如果传出去,恐怕姜尤大夫……”
“荒谬!无稽之谈罢了!”姜尤大夫脸色一变,立即打断了周琰的话,他退开一步,脸上泛起一种沉郁的青灰色。
“哪儿来的谣传?”姜尤大夫眼珠子一转,凑上来,和善地一笑,刺探,“大人的消息哪儿来的?”
“刚才随口编的,跟您开个玩笑。”周琰露出一个很抱歉的笑容,“好像吓到您了,跟您道个歉。”
姜尤大夫强颜欢笑,他的嘴角Yin婺地抖动了几下,从牙缝里钻出来几个字:“走吧,大王找你进宫。”
姜尤大夫气坏了,一路上都没吭声。
直到殿前,姜尤大夫才冷淡至极地吐出两个字:“候着。”
周琰便在殿前等待,四处看看。
四周的宫殿装点朴实,与大楚富丽堂皇的大殿有天壤之别,甚至连原先何瑜的宫殿也不及。远处的檐下系着白布,随微风偶尔飘荡着,整个殿内依然笼罩着一股凄清的氛围。
不久姜尤大夫归来,叫周琰进去。
这是周琰第一次见到凫休,凫休着白衣,他身材并不高大,脸盘是圆的,粗浓眉下有一双略微倒挂的眼睛,面颊有鼓起的rou,看起来敦厚质朴。
看到周琰,这位新君毫无架子,亲切地迎上来。rou文群久.衣/武.扒/琉.扒/叄.叄/衣
第6章 Yin影
凫休看到周琰,赶紧迎上来,他通过长时间的握手,表达了自己朴素的诚意:“你我此前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我知道你,你是父王留给我的人,我一定会好好利用你。”
话说得很直白,简直算得上恳切,凫休给人第一印象很真诚,甚至,作为君王来说,他显得过于老实。
按照礼节和习俗,周琰此刻应该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非常感动的样子,他的确也这么做了。
周琰只好说一些很无聊的客套话:“多谢大王,还请大王切莫过于悲切,万金之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