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好了不是吗?”绾兰一拍手,“既然狗子哥发育不良,跟这个药罐子应该很聊得来。”
绾兰说着,就把手搭在师父肩上,苦口婆心地劝:“师父你太老了,咱们这位病人是不会对你敞开心扉的,毕竟有些事不是靠你努力就可以解决,我呢,也没兴趣跟他废话。”
“绾兰。”闫浩嘴角抽搐,露出一个苦笑,“你去练功好吗?你为什么不是一个哑巴呢?”
“我是在为咱们师门着想。我既然来到了羽渊池,就得为这个地方的发展负责,可师父你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绾兰被师父一训,更加絮絮叨叨停不下来了:“狗子哥不是跟咱们是邻居吗?不是说就住在隔壁涂山吗?你找他居然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师父的搜索能力,难道这么差劲吗?”
闫浩拍案而起,奋力辩解:“那是因为……因为……我先去找了其他地方的大夫!”
“结果发现都要钱,死贵死贵的,还未必能治得了病。最后逮着狗子哥,虽然是需要高攀的邻居,但他年纪轻又心高气傲的,也不好意思拉下脸向你要报酬。”
“绾兰,绾兰你……”
闫浩的眉毛快要打结了,他很懊恼但又不好发作,因为绾兰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
第70章
怒气冲冲的师父,当即离家出走,他连夜去隔壁山找苏砚棠去了。苏砚棠被连夜叫来,还以为周郢病入膏肓,没想到见面看到一大活人。
“这不挺好的吗?”苏砚棠大步朝病号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大大方方地表示,“记住了啊,我救你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俩。”
周郢看了苏砚棠一眼,又看了师父和师姐一眼。
苏砚棠往他边上一坐,朝那对师徒挥挥手:“你们俩出去一会儿?我跟他单独聊聊。”
苏砚棠没把自己当外人,闫浩很想加入,但被绾兰拽走了。
“没别的意思。”苏砚棠抖了抖头发上沾的雪和灰尘,“就想跟你说一句,你要想走随时都可以走,这儿没人会拦你。”
“你是谁?”
“隔壁村的,山野村夫,那小姑娘叫我狗子哥。我应该比你大点,你随意吧。”
苏砚棠嘻嘻一笑,上下打量着他:“但不是真的狗。”
周郢沉默了一会儿:“谢谢。”
能放得下身段,是很有魅力和风度的,虽然周郢暂且还不清楚他的来路,不过看他的言行举止,想必这位邻居从小就是贵公子。
“这是什么地方?”
“羽渊池,就门口那破水池子,这地方你当成太阳坟场就行了,外面那俩,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人还行。”
风度是有的,可惜嘴瓢也是真的嘴瓢,苏砚棠说话又快又损,适合拿着快板去说相声。
师父要是知道这只狐狸,把他最引以为傲的羽渊池叫做太阳坟场,用“没什么本事”五个字形容他,估计会气到厥过去。
“你心里有事,解不开的话,我救你一两回的没用。”苏砚棠撩完头发,又开始掸衣服上的灰,他漫不经心地说,“去把问题解决了吧,解决不了就去做个了断,人不能这样活着,多没劲。”
苏砚棠一边说,一边很不老实地在那儿晃悠,他并没有什么端庄的坐姿,似乎无形中有两条大尾巴在甩来甩去。
“当然了,如果你不想听这些的话,当我没说。”
苏砚棠说罢,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蹭一下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等等!”
苏砚棠转过头。
“救人救到底行不行?”周郢的蓝绿色眼睛闪了一下,“狗子哥。”
一个月之后,周郢突然间从羽渊池消失。
他大半夜走得悄无声息,闫浩猝不及防,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在羽渊池混饭吃整整一个月的苏砚棠,胳膊肘往外拐,把人放走了。
羽渊池远离人世间的喧嚣,周郢出了深山才发现,已经是炤君九年。
六年,他和周琰已经分开了整整六年。
两年多的时间内,何瑜在乾国修生养息,储备Jing兵粮草,现在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遥远的宛城每每出现在他的梦中,他要彻彻底底的,把那座辉煌的城池夺过来。
何瑜在花园中召见了伍叙和孙眷,此时正是春雨芳菲的时节,他信步踱于亭下,这后花园中有一小池塘,咕咚咕咚地冒着水泡,池塘边有冒芽的青草和柳树。
何瑜煮上一壶酒,在春雨时节回忆起往事:“自周琰被困于楚,至今已有六年之久了。”
“本王似乎从未得到过周琰,他原在乾国那两年也并不臣服于本王,这些年这件事始终郁结于心头,本王时常在想,究竟是何原因?”
伍叙沉默不语,孙眷则不由得想起了孙猛和王玉莲,周琰这个名字时常在他们嘴边被念叨起,似乎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本王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非周琰弃我而去,而是本王原先虽为乾国之君王,却也不过是一方小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