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苏砚棠转过头,左右打量着师徒俩,眼珠子兜了一圈,瞪了起来,“我是说谁乱用的药?给你们腌坏了都。”
闫浩心虚地逃避,望向了绾兰,绾兰当即否认:“师父你看我干什么?我看着像是会照顾人的人吗?”
空气突然安静,气氛变得非常微妙。
“算了算了。”苏砚棠长叹一声,一甩袖子,懒得听他俩废话。
“不能算了啊!”老师傅又一次理解错了苏砚棠的意思,他一个健步冲上前,跟卖菜的小摊贩似的,拽着他的手臂,央求着他再看一眼,“我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闫浩一边哀怨地央求,冲绾兰拼命使眼色,招呼她过来,绾兰不情愿地走上来。
“我没说不救人。”苏砚棠努力挣扎,试图摆脱师父热情的枷锁,“我的意思是……算了算了,烦请您先松手,哎呦喂,师父,您不要拦着我啊,您到底想不想让我救人啊?”
苏砚棠伸手探了探周郢的气息,然后坐到床边把他衣领撩开,全程他都在叹气和摇头。
闫浩在边上看得揪心,他怒瞪绾兰,用口型让她道歉。
绾兰用口型反问:为什么我要道歉?
因为师父不能道歉,闫浩理直气壮地打着手语。
绾兰哼了一声:“好吧,我的确刚才冲了点,对不起,狗子哥!”
“你说什么?!”苏砚棠募地回头,毛茸茸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挑眉瞪着绾兰。
“那个,绾兰啊,你看着外面雪这么大,你去吹吹西北风冷静一下,要不堆个雪人玩玩。”闫浩吓得一个激灵,把绾兰往外面推出去,然后哐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这小姑娘谁啊?”苏砚棠撸起袖子,“怎么那么欠呢?”
“山里的小姑娘,没见过世面,我回头揍她一顿。”闫浩赶紧把苏砚棠转过去,“治病要紧,治病要紧。”
“我去给他找点药,等雪停了之后,没事,不会有事的。”苏砚棠笑了起来,“下雪不方便。”
“如此甚好,甚好。”闫浩欣慰地说。
苏砚棠望着窗外的大雪,笑而不语。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就停了。羽渊池平时地上就铺满了白色的花瓣,雪后便连成了白雪皑皑的一片,但雪落在池中并没有积起来,池中的水依然清澈地在流动,发出潺潺水声。
苏砚棠一大清早就出去了,闫浩走出小木屋的时候发现地上拖着长长一条尾巴扫过的痕迹。
以这个行动路线,苏砚棠八成是甩着大尾巴,一路撒欢式狂奔出去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物种本能。
闫浩总算是知道苏砚棠昨天晚上在笑什么了,小狐狸应该都会喜欢玩雪。
苏砚棠去了一趟山里,到晚上才回来,回来时身上缠满了各种五颜六色的线,好像掉进了一个大染缸里,闫浩和绾兰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出现一道彩虹,自远而近地朝他们移动过来。
“你……”闫浩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上前帮忙,只好尴尬地问,“掉进了什么陷阱吗?需要我帮你解开吗?”
“没事。”苏砚棠毫不介意地摆摆手,伴随着砰地一声,他左右被两片柔软的云朵包围。
他的两条巨大的尾巴像两个鸡毛掸子一样,左右各一扫,身上缠绕的细丝线就像是灰尘一样轻松被扫去了。
那尾巴呼啦一闪又不见了,苏砚棠一脸镇定地看着目瞪口呆的闫浩和绾兰。
“怎么了?”苏砚棠挥挥手,“别堵门口,给我让条道!”
绾兰和师父面面相觑,默默给苏砚棠腾出一条道,苏砚棠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子。
苏砚棠手心里抓了一只小蜘蛛,他一松手,蜘蛛就像是霞光一样放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如晨辉照耀,光焰烨烨,轻轻吐出细丝线。
苏砚棠用手指弹了弹蜘蛛:“你吐慢点啊!”
然后二话不说抬起周郢下颚,把蜘蛛往他嘴里塞了进去,闫浩和绾兰再次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海蜘蛛,它吐出来的丝坚硬无比,虎豹豺狼入网,都会因无法逃脱窒息而死。”苏砚棠转头对两人解释,“他皮下的伤本来就一塌糊涂,又被你们两个给乱下药弄得无法愈合,只能让这玩意儿进去织个网,把五脏六腑给缝上。”
“你就不怕这个蜘蛛它饿了……把他给吃了。”师父倍感担忧。
“不会,我刚才给它下毒了。现在这只海蜘蛛是安全的,只喜欢有毒的东西,就他身体里毒就够养活好久了。不过你们看住了啊,千万别让他别喝酒,海蜘蛛怕酒。等过个十年八载他病好了,一壶白酒下去弄死就得了。”
“后遗症呢?”绾兰表现得很成熟,“你先说,我们也有个准备。”
“别这么小瞧你狗子哥的本事。”苏砚棠笑嘻嘻地回答。
“这是养蛊吧?”闫浩的眉毛扭在一起。
苏砚棠笑得很愉快:“是啊。”
“没关系的。”苏砚棠站起来,潇潇洒洒地朝门口走,“很快